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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決裂(二)

龍如蘭慢慢走到殿中,道:“三月前兒臣奉母后之命調查翊坤宮宮女彩芳被殺的案件,直到不久前,臣妾終於將這件事調查清楚了。”

敬仁太后面上一副波瀾不驚,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有了調查結果,那就說出來聽聽吧。”

龍如蘭道:“據臣妾所知,彩芳原本是採芳殿的宮女,皇后娘娘在剛剛進宮的時候曾經住在那裡過。彩芳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皇后娘娘收在身邊的。可是彩芳在皇后娘娘身邊,並不受寵。她只是在外殿做一些粗活。皇后娘娘信任的,只有她從西琪帶來的瀲灩和麗雲兩個大宮女。

可是據奴婢所知,皇后娘娘在陪同皇上去秋闈的那段時間,卻不帶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瀲灩,卻帶了彩芳在身邊服侍。回來之後,皇后娘娘忽然毫無緣由的將彩芳打了一頓,並就此攆到了後殿,做一些粗活。和她原來的地位相比,她後來相當於被貶。然後不久之後,她就被發現在自己的房間中上吊死了。

彩芳的死太過於奇怪,因為她在死之前一點這方面的表現都沒有。而皇后娘娘在彩芳死之前的那一段時間的表現也非常理能夠解釋。所以,臣妾據此認為彩芳是被皇后娘娘逼死的。”

臨倚只是靜悄悄地站在一旁聽著。反倒是坐在敬仁太后旁邊的馭風皇帝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道:“一派胡言,你就憑這一點就能夠斷定彩芳是皇后殺的?”

龍如蘭只是看了一眼馭風皇帝,面上一點也不為所動。她轉頭看著敬仁太后道:“彩芳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們現在不得而知。可是,現在能夠明瞭的一點就是,彩芳的死一定和皇后娘娘脫不了干係。就算彩芳是自殺的,那也只能證明她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迫害。否則,好端端地,她為什麼要自殺?”

馭風皇帝還想說什麼,可是龍如蘭卻搶在他之前說道:“如果說彩芳的死和皇后娘娘沒有關係,那麼皇后娘娘怎麼解釋那一段時間您突然對彩芳如此不一樣,竟然還在秋闈的時候帶著她去了。臣妾不知道您心裡的計劃是什麼,臣妾斗膽猜度,您恐怕還是想將她帶到那裡去除掉吧?畢竟在宮外想要讓一個宮女因為意外而死去還是很簡單的。”

臨倚一直只是沉默地看著龍如蘭。她的心思也不在龍如蘭所說的事上。她總是覺得龍如蘭有些什麼事不對,可是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地方不對。

馭風皇帝道:“這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這就是你調查的結果?”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

龍如蘭看也不看馭風皇帝一眼,只是看著臨倚道:“如蘭確實只有猜測。可是如蘭更想知道,皇后娘娘對如蘭這樣的猜測有什麼要辯解的?或者說是有什麼要澄清的?”

所有人都將目光擊中到臨倚身上,她才不慌不忙地道:“彩芳的確代替了瀲灩陪我去了別宮,本宮對這件事不想辯解什麼。

馭風皇帝只是沉默,他知道臨倚為什麼不願意辯解。她知道彩芳是有人派到她身邊的奸細,她只有將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之下才能夠放心。可是這樣的理由,在這大殿之上,卻不能夠稱其為理由。所以臨倚沉默。

龍如蘭嘴角幾不可見的翹了一下,她並不打算給臨倚喘息的機會,又道:“據臣妾所知,皇后娘娘還有一件事沒有辦法解釋。”

敬仁太后道:“什麼事?”

龍如蘭就是希望有人能夠迎合她,這證明她掌控了這殿上的大局,所有人都只能跟著她走。她看了一眼臨倚才道:“不知道母后和皇上可還記得,半年前的一個夜晚,皇后娘娘出現在月梢殿的事?”

敬仁太后放下杯子,說:“記得。皇貴妃有什麼話就快說。”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

龍如蘭也不介意,只不慌不忙道:“當時皇上站出來說寫那封信的人是您,對不對?”

馭風皇帝道:“對,那封信就是朕寫的。”

龍如蘭的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像針一樣刺中了臨倚的心。龍如蘭要用這件事來做文章一點也不會讓臨倚覺得意外。可是,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卻讓臨倚感到了她強大的心機。

果然,龍如蘭道:“請皇上恕臣妾冒犯之罪。這是當日在翊坤宮找到的皇后娘娘收到的那一封信。”說著她將一封信交給了侍立在敬仁太后身邊的子恆。子恆看了一眼敬仁太后,得到她的許可之後才走下臺階接了龍如蘭手裡的信,走回敬仁太后身邊。

龍如蘭等敬仁太后看了信,才道:“可是據臣妾調查,這封信並不是皇上的手記,也不是皇上身邊任何人的手記。由此可見,這封信出自皇上的說法是無稽之談。”

敬仁太后猛地眯起了雙眼看著龍如蘭,道:“你是在懷疑皇上?”

龍如蘭面不改色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希望皇上為臣妾解開這個疑惑。這對臣妾很重要,臣妾相信對皇后娘娘也是非常重要的。”

臨倚依舊站在原地,深思地看著龍如蘭,並不說話。

馭風皇帝看了一眼臨倚,冷冷道:“朕做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

龍如蘭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認為這個答案對彩芳的案子會有所幫助。臣妾既然受皇上的命令調查這件事,那麼臣妾就希望將所有的疑點都調查清楚。”

馭風皇帝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頓了半晌,只是有些挫敗地道:“這封信的確不是朕所寫,但是朕卻知道,寫這封信的人,目的就是想陷害皇后。”

龍如蘭針鋒相對地接道:“皇上您怎麼知道這件事就是針對皇后娘娘的陷害?難道就不會是皇后娘娘真的與人相約在月梢殿見面?這也並不是就沒有可能的事。皇上這樣做,未免讓人覺得心寒。就因為皇上寵愛皇后娘娘,您就能對她所作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是縱容?可是,皇上是否想過這樣一味的縱容意味著什麼?難道您就沒有想過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臨倚忽然眯起眼睛,她終於想起了哪裡不對勁。

龍如蘭是馭風皇帝的妃子,若是她真的夠聰明,那麼她就應該要明白,像她現在這樣和皇帝針鋒相對,就是大忌。惹來皇帝對她的厭惡,她就算最後扳倒了自己,她也一樣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可是她依舊還是這樣做了。

龍如蘭不是春妃,她的心機深沉到什麼地步臨倚心裡有數。那一次的陷害事件不成功,卻可以在現在被她運用成為此時扳倒臨倚的伏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如蘭那一次月梢殿的陷害事件,並不是完全失敗。臨倚也終於確定了陷害她的人,就是眼前這冷靜犀利的賢皇貴妃。

馭風皇帝的臉色漸漸鐵青。龍如蘭並不管這些,她又道:“更何況,據臣妾所知,皇后娘娘身上發生的不可解釋的事件並非只有這一件。”她直直站在殿上,臨倚在一瞬間忽然有種錯解,她整個人站在那裡言辭犀利,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扳倒臨倚的。龍如蘭其實就是一把利劍,一把**馭風皇帝和她心裡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