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二百五十三章:報仇

臨倚又上路了!她板著一張臉躺在馬車裡,一腔怒火無處發洩。若要問她這輩子最恨的是什麼,恐怕和這馬車脫不了干係。她不禁在心裡暗自嘀咕:也不知道這兩年是撞了什麼邪了,跟馬車結下了仇怨似地。三年多的時間,她倒有兩年是在馬車上度過的!

此時的她是恨透了這樣的環境:狹小,逼仄,搖晃,又不自由。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改變現有的狀況。她知道這天下有太多人對她好奇,他並不希望她的長相被別人看了去。而她也無意讓自己像一隻猴子一樣讓人參觀,對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目光,她向來採取的是眼不見為淨的策略。

因此,就算她再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也只能乖乖地呆在這裡面。唯一隻得慶幸的地方只是這個馬車夠大,也夠華麗。不像她逃亡時候坐的那種青布小馬車。依舊是麗雲跟在馬車裡服侍她。那些太醫們總是對她格外關注,將她當作易碎的珍寶一般供起來。她稍稍有所行動他們就臉色大變。搞的臨倚煩不勝煩,最後索性不出馬車,安靜地呆在被窩裡。

自從上了這馬車,她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麗雲知道她在生氣,因為她現在被這麼多人管得死死的,不得多行一步。本來就已經很無聊,但是麗雲連她最後一個打發日子的法寶也給她沒收了,那就是書。麗雲的理由是:皇上說了,在月子裡看書傷眼睛,老了之後眼睛會壞的。她理直氣壯地收走了所有的書,面對臨倚的怒火時卻是淡定又從容,搞的臨倚對她就像是老虎對著刺蝟,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自己一個人轉而生悶氣。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彷彿就是一個小孩子,情緒這樣容易波動,總是愛生氣。可偏偏生氣也已經不管用。

她嘆口氣將看著窗外的眼睛收回來。這裡熟悉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深深地刺激著她的神經,提醒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唯有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麗雲看她有些無聊,道:“公主,給你倒杯水吧。”

臨倚沒說話,麗雲便放下手中用來打發時間的刺繡,轉身去倒水。臨倚將眼睛盯在那刺繡上,道:“這刺繡難嗎?一直以來看宮裡那些人穿著漂亮的刺繡衣服,我總是很讚歎那些繡衣服的人。我從來沒有學過,刺繡難嗎?”

麗雲笑著回頭道:“公主你需要學什麼刺繡?總是有人會給你繡出好看的衣服。怎麼會需要你自己去勞心勞力?自有繡娘會去給你做。

臨倚道:“這半年多的時間我逃亡在外,卻是看到了很多從前我沒有看到過的東西。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為他人作嫁衣裳’。就算是這天下繡工最好的繡娘,她繡出的衣服,也不會是穿到她的身上的。她們總是在給別人做嫁衣裳。這就是天下人的悲哀。”

麗雲道:“公主,你就不要去想這些了。你就是這樣,瀲灩姐姐說你總是這個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就是因為你太清醒了,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一面,所以你才會這樣難過。這世上的人,未必都不如你聰明,只是他們知道不要去深究,不要如你這般清醒地睜著眼睛看世界。他們方才會好好活下去。當你說的那繡娘,難道你覺得她們會不知道你現在所說的這個道理嗎?也許她們只是選擇忽略它而已,這樣,她們便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絕望,對將來絕望,對自己絕望。所以她們也才能好好活著。”

臨倚端著麗雲遞過來的茶,出神地聽著麗雲說話:“我知道有的事你不能夠不清醒,但是,也不要任何事都這樣清醒。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我想,皇上也未必不知道這些,只是他對這一切也感到無能為力罷了,所以他選擇無視它。你從來就沒有好好看看皇上。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瞭解嗎?儘管現在這個國家他基本上算是和你關係最近的人了。”

臨倚覺得心慌,她不想用麗雲所說的一切去說服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無法放下,當她放下了,當她閉上了自己那雙清醒的眼睛,那麼她也就不再是她了。她害怕,自己若是放開了手,那些自己費盡了心力抓住的東西就一點一點灰飛煙滅了。到最後她一無所有。

她無法指責麗雲什麼,因為她覺得自己和麗雲站的立場完全不一樣,她們之間無所謂誰對誰錯。淡淡嘆了口氣,她道:“不說了。”又想起弱柳來,她道:“弱柳……她怎麼樣?”

自那天昏倒以來,她沒再見過弱柳。她知道弱柳並沒有離開,麗雲將她照顧地很好。許多時候她都想問麗雲關於她的事,但都總是開不了口,此時卻忍不住了。

說起弱柳,麗雲覺得隱隱心疼。這樣在別人面前假裝自己不在乎的女子,明明很脆弱,卻要在人前表現地這樣堅強。她嘆口氣,將那一日弱柳在花園和自己說的事講給了臨倚聽。

聽完之後,臨倚就一個人呆呆地隔著窗簾看著窗外朦朧的景物。當馬車走到城門的時候,她忽然對車外的英常侍道:“停車!”

臨倚的喝聲彷彿是一個驚雷在英常侍的耳邊響起。他反應極快地讓車伕停下車來,在車外恭敬地問:“公主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臨倚道:“我要見熙牧野!”

英常侍弓著身子站在那裡,聽到臨倚對熙牧野直呼其名,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他道:“不知道公主什麼事?老奴才好和皇上回報。”

臨倚只是固執地說:“我要見熙牧野!”

英常侍沒辦法,只得小跑步往前去找熙牧野了。

半晌,熙牧野帶著人來到她的馬車旁,引得很多人側目。要皇帝屈尊來見她,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若是攀上了她,也許自己將來的路會走得更遠。行水郡守在一邊看著這陣仗,在心裡盤算起來。

臨倚沒有下馬車,只是隔著車簾子對熙牧野道:“六個月前,你派到范家莊去抓我的都是些什麼人?我現在要見他們。”

一聽這話,站在當場的人都變了顏色,他們很清楚臨倚要幹什麼。一時間,所有人緊張地站在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熙牧野緩緩對站在自己身後的英常侍揮了揮手,英常侍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轉身便去辦這件事了。

熙牧野也不說話。他知道臨倚現在在這樣多的人面前這樣張揚,不過是做戲給他們看。她的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他既然打算配合她將這場戲好好演下去,豈有不配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