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裡酸澀，但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是把自己不好的情緒收斂起來。

宋宸摩挲著指尖：“我不日就要前往北晉，可想去看看？”

不等她回答立刻補充：“不忙趕路，可以一路遊山玩水，看看不同的風光景色，沿途我都安排好了，一定能保護好你。”

他有保護好她的能力, 且真的全心全意保護她，這點毋庸置疑。

秦綰綰剛剛到嘴邊的拒絕沒能立刻說出來，此刻也沉默了。

宋宸低著頭繼續說道：“天下之大，景色萬千，去看看也未嘗不可，也許看多了，你就喜歡上了呢。”

秦綰綰久久無言, 直到宋宸試探的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掌。

她抬手避開，不讓他這小心機得逞：“宋宸。”

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宋宸手一抖，下意識想起身，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他想聽的。

可現在走了，秦偃怕是不會再讓他見她。

捨不得，哪怕心口針刺般疼，終究還是捨不得與她片刻的相處。

“綰綰，別說，二哥知道你不喜歡，不去就不去，我到時候給你寫信，把所見所聞告訴你，再給你搜羅稀奇的玩意兒, 哥哥不就是這麼疼愛妹妹的麼？”

他抬頭定定的看著她，眼裡帶著祈求，他已經後退了, 還是哥哥和妹妹, 他不求其他了，所以不要把事情說得那麼絕，連讓他看一看都不行。

不要這麼殘忍。

秦綰綰望著他，不明白內心那一絲的不忍從何而來。

“二哥。”她到底是給了他體面，但也拒絕得堅定：“二哥是王爺，天之驕子，是蒼穹之上的雄鷹，無需如此卑微，更不該這般委屈求全。”

“男兒當有凌雲之志，為了一個姑娘折了傲骨，我不理解，也欣賞不來。”

這是她有史以來說得最多的話，卻是最誅心之言。

將他誇上天，同時把他推到最遠。

她的話沒有錯，也很大義，沒有一絲她自己的感情，也沒有絲毫把他們聯絡在一起的機會。

女兒家想要的在乎和全心全意，她都不需要，只因他從未走進她心裡半步。

一聲二哥, 大概是她最後的仁慈。

“好！”他笑了, 起身，摸摸她的頭。

她都這麼說了，他又怎麼能為情所困，折了傲骨讓她看輕。

“二哥明天就走，一去北晉千里之遙，來回怕是兩月之後了，夜蘭留給你，我不會對你不利，也不會監視你，只是讓她幫忙送送東西。”

“南湘多溼地，食物也寒溼，這裡有專門的藥茶，我讓人備了，你偶爾喝一些。”

“夏日炎熱，別太貪涼。”

叨叨絮絮的說了一大堆，目光一瞬都捨不得離開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彎腰一把將人抱住，吻輕輕落在她眉心。

親完，輕輕鬆開她，轉身離開，決絕得頭也沒有回一次。

也許怕回頭了就沒辦法如此堅定了吧。

秦綰綰抬手摸了摸額頭，輕輕一碰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面，他逾距了，但也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