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沒有輕易回話,留了個心眼。
“在下寧遠,乃寧夏的親生父親,想見一見她……”
寧遠說著,神色一頓,面色有些失落。
那粗獷兇狠的面容,突然低落下來,別有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他想起四年半前,將懵懂尚且稚嫩的女兒,託付於人,狠心將她推給別人,惡言惡語,與之斷絕關係……
他至今都還記著,小寧兒的失落、怨恨的眼神……
他心裡惶恐不安,他怕,怕他的小寧兒沒了母親,又被父親拋下後,再不願認他,心裡頭隔閡萬千,再無往日對他這個父親大人的崇拜與親密。
也該……
白蘞瞳孔微微一放,似乎有些被驚到,這才正眼打量面前,這個自稱是寧姨父親的中年男子,似乎在考量他話裡的可信度。
寧遠剋制著幾乎要溢位來的情緒,冷靜了些,隨即從懷裡摸出一塊白色的暖玉,
“這是小女的玉佩,上面刻著小女的名字,這是她母親走的時候,留給她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給,人便匆匆去了……
寧遠想到那個溫婉如水般的女子,眼眶有一瞬間紅了一圈。
浣浣……
雖已親手將那歹人擊殺,卻難以解心頭之恨。
那麼多年了,一直活在自責與痛苦之中,媳婦沒了,女兒也被送走了……
白蘞將腦袋伸過去看,當看清白色的暖玉上,雕刻的字樣,白蘞愣了愣,沉默片刻,說道,
“寧姨下田插秧了,估計待會兒,就會回來……”
“插秧?!”
原已經看著這院子雖簡陋,但好歹也像個樣,不曾想閨女被迫趕到這荒山野嶺了後,過這窮苦日子,還要頂著大太陽,下田插秧?!
寧遠是知曉的,這段時日,日照高頭,那太陽一回比一回滾燙,他一個大老爺們,曬個半天,都皮滾肉燙的。
他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閨女,竟落得這般……這般、落魄。
寧遠悔不當初,心疼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