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追風好像發現了什麼,起身,直接竄了出去,阿溪再抬眼時,便看見追風那張冷木的臉,露出了一抹微笑,手裡提著一隻肥肥胖胖的灰色兔子。
顯然,對於新逮著的獵物,追風十分滿意……
他真是愛極了這個季節,春天,萬物復甦,小野物多得數不清,只需靜靜蹲著,不出一會兒,就能逮著一隻小可愛……
追風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阿溪似乎跟他說了什麼,將手中的兔子揪緊,抬眸看向阿溪的方向,出聲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阿溪冷著臉,懶得搭理她,直直越過了他,邁過田埂,走了過去。
呆子。
寧大與寧三兩人力氣大,負責的是那四塊旱地,改良後的耙,用來松地,倒是方便不少。
寧三見夫人朝這邊招手了,便知曉該收工回去了,他收起工具,朝著不遠處的寧大揚了揚手,喊到,“老大,該回去了。”
正彎腰低頭忙碌的寧大,聽到聲響,抬頭望了過來。
寧大是個充滿爆發力的大漢,一雙露出來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搭配著生硬冷漠的面容,以及左側臉頰那條突兀的疤痕,只是一眼,無端讓人生出一抹懼色。
他眸色微變,冷著臉,點了點頭,抬手將深埋在土裡的耙,單手輕鬆抽了出來。隨即踩著細碎的土,走了過去。
寧三也習慣了寧大這一如既往生冷的模樣。
他們六人當初能活著留下來,便已經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誰又能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誤打誤撞,讓他們遇到了個好主子……
偷得小閒,留了條賤命,活了下來。
他們六人裡頭,就他話多了些,其他五人,一個比一個沉默寡言,或許是因為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他們大多時候都表現地十分冷沉,只做自己該做的時……唯效命於夫人。
至於其他,他們一概不理會……
寧三抬眼,便看到從田埂走來的阿溪姑娘,露出一抹笑,揚手招了招,朝著她打了個招呼,“阿溪姑娘。”
阿溪是個典型的前凸後翹、長腿美人,那冷豔的面容,經常性繃緊,讓人一眼,便覺得不好惹。
阿溪視線落在寧三,隨即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只是那冷淡視線挪了挪,又落在寧三身側站著的寧大身上……
寧大板著臉,那冷凝的視線收斂了些,對上阿溪的視線時,像是沒看見一般,直直忽視了後,移開。
阿溪撇了撇嘴,扭頭,加快步子,直直越過兩人。
又一個呆子。
寧三看著阿溪走遠的背影,抬手撞了撞寧大,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說道,
“老大,阿溪姑娘剛剛看了你一眼,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寧三性子直,想到什麼便直接說了,也沒那麼多估計。
他只覺得,方才阿溪姑娘的視線明顯在老大的身上停頓了一下,想到以前他看到的,便直接說了出來。
他記得之前他看到過,村子裡的姑娘,多看你幾眼,就是看上你的意思,就是這般大膽中又帶著幾分含蓄……
寧大不知想到什麼,眉頭皺緊,睨了寧三一眼,冷冷道,“找死?”
寧三縮了縮脖子。
寧大提著耙,轉身就走。
寧三看著阿溪姑娘與老大一前一後的背影,暗自撇了撇嘴。
什麼嘛,他只是說實話……
雖說同住屋簷五六年了,可其實他們兄弟六人與阿溪姑娘和追風,其實都不怎麼熟。
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各守其職,互不打擾。他話多些,倒是熟悉些,像老大這種,一天下來兩句話都沒說過的,沉默寡言,與阿溪和追風的交集就更少了。
估摸著,一年下來,說話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過來。
這麼說,他們也只算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