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怒氣,可見任玄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親生父親在醫院九死一生,這個兒子卻一直在賭場周圍遊蕩。
要是傳出去,任家還真就成了眾人眼中的笑話,雖然之前已經成了一次……
任玄在原地裝模作樣愣神了半天,卻沒有一個傭人來扶他。
他有些愕然的看向四周,那些女傭安安穩穩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些因為他略有些滑稽到呲牙咧嘴的表情,還沒忍住的輕笑幾聲。
這些聲音被任玄聽進耳中,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更多的卻是囂張,他太需要平時欺負的這些人來襯托他的出身勳貴了。
他語氣嚴厲,似乎是故意做戲,“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來扶本少?忘了誰才是主子是不是?”
話音落下,整個別墅的客廳內,燈光明亮,富麗堂皇,不過卻沒有絲毫驚慌失措的聲音。
傭人們皆是用鄙夷的視線看著他,然而一向在家裡作威作福的任玄並未發現這種目光。
他對這些傭人向來都是不屑的,甚至根本沒將人放在眼裡,常有的打罵和發洩,讓這群人對他積怨頗深。
傅時衿抿了抿唇瓣,挑著精緻鋒銳的眉道:“任家主,不成器的兒子已經給你帶過來了,還不肯出來嗎?”
這句話剛說完,任玄便身體一僵,原本囂張的面色閃過一抹不自然和心虛。
但很快他又覺得無所謂,反正在他父親身邊照顧的人多的是,根本不缺他一個,更何況父親這不是安安穩穩的出院了嗎?
他摸了摸鼻尖,接著抬起眸子,看向不遠處被人推著輪椅下來的男人,他頭髮已經接近花白,任玄看見他時被狠狠嚇了一跳。
“爸…爸,你怎麼頭髮白了那麼多?”
他忐忑著聲音,心底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哪怕有一米八幾的身高,此刻與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對視,也平白無故的弱了一層。
傅時衿目光凝聚在那張略顯疲憊的男人臉上,嘴下絲毫不留情,“我的條件是,任家早年名下一座礦區被開發的時候,S洲州長欠下一個人情,現在我要那個人情。”
任家家主登時定定的望著她,S洲州長確實欠了任家一個人情,但關鍵是,這麼隱秘的事,就連他曾經最寵愛的兒子都沒告訴,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個人情他是想在任家的危機時刻拿出來用的,可如今就這麼被傅時衿換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
傅時衿對他震驚的目光視若無睹,眉間端的是一派平靜之色,漫不經心抬眼時,目光頓了頓,眸色瀲灩,一字一頓的道;
“任家主不會是想反悔吧?”
他確實有反悔的意思,不過卻不能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任家家主沉吟片刻,“傅小姐,能否……換個條件?”
任玄這個人他是一定得要的,但這個條件他又不想白白給出去。
傅時衿美眸慵懶,聲音清冷,帶著不容拒絕的專斷,“不行,我只要這個條件。”
語氣絲毫不留情面,任家家主臉色變了一瞬,隨後便冷下臉,但卻只能答應這個條件。
不為別的,只因為傅時衿背後的人,他惹不起。
所以今天這個條件不僅要給,還要殷勤討好的給,以後遇見傅時衿,也得客客氣氣的。
他面色冷淡,就連語氣也殘存著可惜,“我答應這個條件,傅小姐什麼時候要執行,到時告訴我便可。”
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任玄身上,只覺得心中的憤恨更深了一層,這個逆子,平常為他惹麻煩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要他花那麼大的代價贖回他。
傅時衿笑的恣意放縱,目光疏冷清雋,冰肌玉骨透過燈光的映照之下,光灼照人。
她坦言道:“三天後,在州長府等我,到時自會完成我們的交易。”
她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走出任家,期間任家家主終於有空注意自己躺在地上的兒子。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眉目冷漠,半分不見平時的寵愛和縱容。
有的,只是任玄從未見過的陌生。
傅時衿走出任家大門之後,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她可給任玄送了一份大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被任家家主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