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你要做什麼給我吃呀？”

周立民都覺得自己這麼問都有些噁心，都二十多年的感情了，這樣反倒有些矯情了。

女人卻沒表現出什麼詫異，平靜地回覆道：“做了你愛吃的燒茄子，蒜薹炒肉，還有一個西紅柿炒雞蛋。”

“哇，這麼豐盛呀。”

“那是，你好不容易回來吃一趟飯，我還不得做點你愛吃的呀。”

周立民聽後沉默了。

女人卻依舊說著：“記得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家裡沒什麼錢，你也還沒考上工作，咱買不起肉，每天我就去菜市場晚間買些還算新鮮的西紅柿，配上超市打折買來的雞蛋，炒一回能湊合吃好幾頓呢，連湯都不放過呢。”

“燒茄子，是因為那時咱住小平房，我就在咱家院子開闢了一處小菜園，一季菜種下來，你最愛吃的就是茄子，以後我每年都種給你吃。”

“這道蒜薹炒肉呀，是你終於考上了公務員，咱有了生活保障，特意買回來了一次肉慶祝，我做的就是這道蒜薹炒肉。”

“……”

周立民低著頭，屋內昏暗的燈光只能看出他臉上一片陰翳。

“慧兒，別說了。”

女人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在說著。

“慧兒，別說了……”

周立民突然暴起，大喊道：“王慧！我讓你別說了！”

女人驚愕地抬起頭來，看見周立民臉上滿是青筋，也沉默了。

“慧兒，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周立民聲音變得平靜，甚至有些低沉。

“慧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女人抹了下發紅的眼眶，面上恢復平靜，不過與之前的平靜不同，此時她的表情帶了些死寂與決絕。

“是，我都知道了。”

周立民像是觸電一般、心裡咯噔一下，隨即一種感覺傳遍全身。

這是解脫的感覺，他如釋重負，不用再猜忌，真相已經展露眼前。

妻子的確知道了……

“什麼時候？”

“一個月前，我朋友看到你和她在商場購物，舉止緊密。之後我又跟蹤了你兩天，終於確認了……”

女人面朝窗外，沒有去看周立民。

“那我在賬目上做的手腳是……”

“我填的。”

這次，女人沒等周立民問完問題，就先進行搶答了。

周立民怔了怔，他明顯察覺到了女人的態度變化，然後他面露疑惑。

“為什麼？”

“因為女兒，因為這個家，女兒需要一個家，她需要一個完美的成長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