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屋裡能聽到緩慢移動的聲音，“咔吱”，然後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鬍子拉扎，明明是冬天卻穿著白色背心和大褲衩，腳下人字拖，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

令人訝異的是男人頭髮卻是白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壓力過大所致，還是少白頭，因為許沐是清楚這個人的真實年齡的。

眼前的男人，莊非，二十出頭將而立。

許沐也眼底遍佈驚訝，很難將魔都電影學院的導演系碩士與眼前這個落魄的人相聯絡。

“那個你是……”

莊非疑惑開口，他好像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許沐摘下墨鏡和口罩，剛想要好好做個自我介紹，卻被對方提前了。

“許沐？！”

莊非覺得自己跟許沐沒有任何的聯絡，怎麼會被一個耀眼的明星找到門前？

“莊導，今天我是來……”

聽著許沐的稱呼，莊非的眼睛像是之前開門時一樣失去了神采。

他轉過神走回屋內。

房門敞開著，露出屋內的全貌。

同時充當著臥室、客廳的房間整理的井井有條，與莊非身上的不修邊幅大相徑庭。

只是眼下莊非好像正在收拾東西，他蹲在房間，將一摞摞疊好的衣服放到行李箱內。

而房門口不遠處，有著一個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

“你是要回家？”

“看不清未來的路，沒必要呆不下去了。”

莊非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沉聲說道。

許沐步入房間內，靠在一張桌子上，口中說道。

“莊非，魔都電影學院導演系碩士，當年也是以魔都電影學院第三的成績考入的，畢業後拍的短片曾經獲得了華國最佳新人導演創意獎，後來在廣告宣傳片拍攝一行頗有建樹，合作過業內很多大咖。”

“專業水平優秀， 個人履歷優秀，明明前途一片光明，你為什麼會說看不清？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要回老家？”

莊非聽著許沐的話，沒有吭聲，只是繼續悶聲收拾行李。

“是因為……你今年一月上映的電影嗎？”

“票房不高又怎樣？沒有哪一位導演的票房是每一次都會大獲成功的。”

“評分不高又怎樣？你那部電影劇情本就存在問題，評分不高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夠了！”

莊非突然暴起，眼睛充血，顯得有些兇戾。

“我不明白，你一個大明星為什麼會顯得沒事調查我？我不過是一個失敗者，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我何德何能得到你的關注？你是成功跨界導演了，但你有資源、有金錢、有人脈，你想過別人嗎？你想想過別的導演的處境嗎？”

面對莊非的質問，許沐表現得始終很淡定，眼神說不出的平靜。

莊非看著許沐，逐漸弱了氣勢，他頹然地坐在了地上，眼神灰暗，望著昏暗的窗外，聲音沙啞的開口：

“你有過努力裝成一位導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