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臺手術,是白初親自主刀。
看著躺在手術檯上笑意吟吟的男人,她忍不住皺眉,“給麻醉。”轉身看了一眼麻醉師,她開口,隨後讓出了半個人的身位,麻醉師湊了上來。
氧氣面罩被套在了男人的頭上。
“呼吸……大口呼吸。”
在跟著指令幾口下去……男人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白初則是抬起手,“手術開始。”說話的同時,她對照了一眼男人的姓名,蔡永康。
這名字……怪不得這麼能聊呢,想到這兒,白初會心一笑。
手術是不難的,約莫兩個小時便結束了。
看著依舊沒醒過來的人被推入監護室,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後一把扯下手術帽,或許是這幾天的睡眠不足,僅僅兩個小時的站立就讓她有些體力不支。
坐在牆邊,她閉著眼睛。
“怎麼,累了?”
遞上一杯涼白開,陸城坐在了她身邊。
“有點,沒關係。”仰頭喝乾了杯中的水,她抬起頭,這才發覺陸城的額頭上也滿滿的都是汗,“你們在急診室忙成這樣,我在這兒偷懶是不是不太好?”
笑著開口,她聲音中滿是疲憊。
“是不太好,不過我批准了。”
頓了頓,陸城深吸了口氣,“忙過這一陣,真想好好休息幾天。”
“別想了,現實點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初頷首,“忙過這一陣還有下一陣,你那美好的願望……還是留到結婚休婚假的時候,看看黃叔叔肯不肯多給你幾天吧。”
她不過是隨意脫口而出的打趣,但陸城卻一怔,有些不自在。
“行了,起來吧,也差不多了。”
回過神來,他率先站起身,“急診室裡還一群人呢。”
這種重大的氣象災害送來的患者多半都會歸入外科,接下來……怕是幾天的連軸轉是少不了了,想到這兒,白初嘆了口氣,跟上了他的步伐。
幾個病人之間來回轉過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白醫生,三十七號床醒了。”
湊了上來,護士眨眼,“已經從監護室轉回普通病房了。”她的前半句是正常工作,但後半句就逐漸……跑偏了一些,“他可真能聊,話癆都比不過他。”
白初咂舌,隨後皺了皺眉頭。
“消炎針給了嗎?”
在病歷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她低下頭。
“陸主任已經下單子了。”點了點頭,護士雙手揣兜,“剛才還特意交代了,說是一會兒晚上的查房麻煩你過去一趟,他在急診室走不開。”
一邊說著,她看向白初的目光,略帶了絲同情。
“行,我知道了。”把水筆重新放回口袋中,白初捏了捏護士的小臉兒,“別這麼看著我,再難搞定我都碰到過,哪裡還差他一個。”
她說的信誓旦旦,但……最終還是破防。
病房內,看著這個始終嘰裡呱啦談天侃地的男人,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天知道她此時的耐心簡直算是第一等,換做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她恨不得都用拳頭來招呼才舒坦一些,但醫者仁心……她如今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疼,手臂疼,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