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現在也知道第一次出門不容易呀?當初我頭次出來時,你可想到我的難處?你可不說先讓我掌握一下行情,等到有了經驗再上交利潤?”
“我還真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我這不是深入基層、體驗生活來了嗎?”
“也好,想不到我這個買酒瓶的還能這麼威風,下鄉收貨也帶著隨從保鏢。”
“怎麼,你爹還成了你的累贅啦?你他孃的不要狗坐轎子——不識抬舉!我也是怕你吃虧才捨命陪君子的,誰知你小子竟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實在令人氣憤不平!”
“別吵了,有能耐就多買些酒瓶吧,買不下東西,說別的都是扯蛋!”說話間兩人又上車西去。
途經一村時,父親對玉虎道:“你下來吆喝吆喝吧
趙魁看到這情形就來氣:“你他孃的沒吃飯呀?聽你的口氣就跟快斷氣似的,你不能大點聲嗎?”
“這幾天老在外面東走西串的,晌午也喝不了湯水,光這樣能不上火嗎?今兒個我的嗓子疼的厲害,嫌我喊的不好你來喊呀。”
老趙運了一口氣,大聲道:“買啤頭瓶、罐酒瓶!”
玉虎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啤頭瓶、罐酒瓶都出來了?你喊串了。”
“我這全是讓你氣的,能不出錯嗎?”
玉虎一字一句地學起了戲腔:“爹呀爹你消消氣,我求求你,咱有話慢慢講,不要著急……。”
趙魁既好氣又好樂:“得、得、得!少給你心存芥蒂,因此故意把父親往背地旮旯人家稀少的地方引領。
老趙就這麼被兒子牽著鼻子轉了半天也沒買到幾個,加上玉虎總在一旁說些洩氣的話,不由得心中煩躁、氣火上湧,本想衝兒子發洩一下,不料衝口而出的卻是一句:“誰他孃的賣啤酒瓶!”結果他這麼一喊,本打算賣瓶子的人也不賣給他了。
玉虎責怪道:“哪有你這麼做買賣的?你這一吆喝,誰還會照顧你的生意?”
“這還不都是叫你個操你孃的給氣的!”
“我怎麼又招你惹你了?別人不知道怎麼把你得罪了,我還不知道是咋回事哩,你那兒又才氣衝鬥牛、火冒三丈了。”
“老子滿心滿意地賣力喊叫也買不了幾個,心中正沒好氣呢,你個臭小子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惹老子心煩,這能不怨你嗎?”
“沒好氣你也不該罵大街呀,有你這麼滿街罵著做生意的嗎?”
趙魁惱羞成怒:“我愛怎麼吆喝就怎麼吆喝,用你來教訓老子?”
“好、好、好,你怎麼吆喝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們總得關心一下買酒瓶的業績吧,讓人看看你才買了幾個?總共才能賺多少錢?前幾天我每次上交五元你還嫌少,今兒個你也體味到幹買賣的艱辛了吧?”
“你小子瞎吵吵個啥?老子吆喝了半天連口涼水也喝不上,我還沒有抱怨什麼,你倒唸冤哩,你想氣死我呀!”
“這會兒你才知道滿街吆喝起來,口乾舌燥不好乾呀?前幾天我就一直這麼堅持過來的,把嗓子都快喊破了,賺幾塊錢容易嗎?我!你不深入瞭解,怎知此中辛苦?照今天來看,我每天上交三元也不算少。”
“你別煩我了好不好?走,先找個地方吃飯吧,你爹早就餓壞了。”
“就咱們今天買的這點貨,連兩碗麵錢都掙不出來,再一吃飯,那今天可就要賠錢了。”
“那就回家去吧。”
“咱們不買酒瓶啦?”
“先回去吃了飯再說吧。”
“這會兒你也知道收酒瓶不好乾了吧?有道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事未經過不知難。你不要只看一時我多賺了幾塊,還有賠的時候啦,依今天這種情況,咱們原來商定的上交指標,還要降一降方才合理。”
“不管怎麼說,反正你小子幾次藏的錢被我搜出來了,我知道你小子刁鑽尖滑、很不老實,說不定這兩天你又暗箱操作、私吞了錢款。”
“天地良心呀,請你說話拿出點證據好不好?不要總是憑空猜測、汙人清白。”
“那你說前段日子藏沒藏過錢?這是你爹憑白無故加枉你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有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嘛。你不能抓住我一次,就否定我一輩子,你再說我私吞公款我就認為你是在鼓勵慫恿我這麼做,不然孩兒豈不是白白背了一個黑鍋、枉擔了這侵吞公款之名?”
父親抓不到任何把柄也就耐何玉虎不得。
吃過午飯,趙魁說什麼也不跟著玉虎出去了,自此玉虎又開始了自己獨闖天涯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