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帕蘑菇與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
這一首《入京》就是于謙見到了這朝中官吏進獻成風之後的憤慨之作。
于謙不屑於去謁見王振此獠,更加不可能去給他送禮,對於他這種常年在外的官員來說,想要回到中樞京城,這進京議事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他卻從來不肯如此,更不會用金銀當那敲門之磚,甚至還如此嘲諷此事。
這件事情到了王振的耳中,那將會是一種什麼後果,這便可想而知!
甚至有人好心勸他,就算是不帶金銀,你好歹拿些土特產意思意思,有這個態度也是好的。
而對此于謙的回答只有一句,我的袖子裡面只有清風,別無他物!
王振對於謙逐漸的不能忍受,他接受不了竟然還有人如此看不起他的勢力和權威,他要報復。
而他也真的找到了機會。
自從宣德五年開始隻身一人進入山西河南,到了正統六年的時候那已經是足足十二年了。
年紀漸長的于謙也希望自己能夠回到京城,不求升官,最起碼講家人老母接到一起,到時候也能盡一盡為人子的孝道,對自己的妻子盡一下當丈夫的責任,對孩子也能夠好生教導。
只可惜他的性格在這個時候當真是不吃香,甚至是太吃虧。
他近乎“迂腐”的公事公辦,在正統六年回京議事的時候,上疏朝廷,陳述自己在外時間著實是有些太久了。
請求朝廷將他召回京城為官。
並且他也舉薦了自己認為可以接替自己的繼任者。
山西河南巡撫,山西參政王來,河南參政孫元貞。
這兩個人都是在當地出了名的好官,他們居官清廉,精通政事,嫉惡如仇。
他們的德行和政績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被當地之人稱讚不已,他的心是舉賢薦能,但是事情卻沒有如他所願。
王振這一次終於找到了機會,他直接唆使自己的爪牙官居右通政的李錫,還有那六科十三道彈劾于謙。
他們說于謙因為久不升遷而心生怨憤,擅舉人自代,有違人臣之禮。
就因為這個,于謙就這麼被關入了督察原,甚至直接被判決——死刑!
這種驚天大冤傳入了山西河南各地之後,百姓聽聞甚至不惜放下了田裡的莊稼農活,一路長途跋涉數十天,互相扶持來到了京城。
無數百姓為于謙鳴冤吶喊,請求朝廷睜開自己那雙汙濁的眼睛,將他們的青天還給他們。
這一鬧逼得王振也束手束腳,這個沒本事的慫貨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架勢,他編了個理由給自己下臺,稱從前也有個名叫于謙的人和他有恩怨,說是把那個“于謙”和被關起來的于謙搞錯了。
這才糊弄了過去,同時將這位未來的於少保放了出來,但是仍然降職為大理寺少卿,後囚山西!
山西、河南的官吏和百姓俯伏在宮門前上書,請求于謙留任的人數以千計,周王、晉王等藩王也這樣上言,最後鬧得事情實在是壓不下去。
最後于謙才再次領命巡撫河南山西等地。
不管是封建王朝還是什麼時代,亦或者是西方命名的什麼權利模式,人心是不變的,百姓也不是傻子。
他們或許搞不清楚官場上面的拿些彎彎繞繞,但是他們知道什麼才是對他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