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曹植嗯了一聲,轉身整理書架上的卷軸,默不作聲地擦了一會兒灰,忽然恍若不經意地提起:
“那個步卒,應該也是有點來頭的。”
“我大伯是體恤士卒,但是從來沒有哪個士卒會讓他體恤到這個份上,不惜強闖我這個親侄子的府邸來保護。”
說到這裡,曹植聰慧的眼睛中也佈滿疑惑:
“你說,我大伯怎麼對一個部曲這麼上心?”
楊修坐在尿液中沒有回答,剛才被夏侯惇那麼一嚇,他現在的腿還是軟著的。
他想說也許夏侯惇對曹錚的上心程度還遠遠超出曹植的想象,曹植沒有看見,但他是看見的,夏侯惇派了辛敞專門保護曹錚。
辛敞是侍中辛毗的嫡子,官至都尉。
這樣身份的人居然會去給一個步卒當保鏢,那曹錚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難推測,他的背景應該高於侍中。
楊修的背後陡然冒出一大片冷汗,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原本以為曹錚是個低賤的步卒,是可以任他揉圓搓扁的螻蟻,現在他反過味來,對方的來頭其實不知道比他大多少倍啊。
想起曹錚最後離開前的眼神,楊修到現在還是覺得心底發毛,那是黑白無常來索命的眼神,曹錚不會放過他的,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沒有一擊把敵人擊倒,那麼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反噬。
不!
他不要這樣的結果。
楊修單手握拳,咬緊牙關。
事已至此,不得不一條路走到黑。
即使曹錚是他惹不起的人,也不能不惹了。
對方來頭再大,也惹不起曹操吧?
曹操就是北方的天,是天下一等一尊崇之人。
借不了曹植這把刀,就借曹操這把刀,除了曹錚,以絕後患!
楊修暗暗思忱,心中又擬定了一條毒計。
……
玉錦巷外。
天色已經黑了大半,街上只有零丁的燈火照映。
宋亮去還馬了,辛敞回軍營參加會議。
夏侯惇騎馬送曹錚回家。
“夏侯將軍,其實我自己走回家就可以了。”
曹錚坐在夏侯惇的高頭大馬上,有些彆扭。
夏侯惇是北方天下除曹操之外的二號人物,跺跺腳鄴城都要抖三抖,這樣的大佬居然像長輩一樣送自己回家。
說出去簡直跟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