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開口跟白芷攀關係的妃嬪,一見這場面,哪裡還敢出聲,各自都訕訕地住了嘴,裝出一副她們剛才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
白芷緩了緩,壓下心中的不快之意,仍舊維持著她那副虛偽笑顏,開始了她與沈月敏第二回合的“戰爭”。
“早聽說貴妃妹妹文冠天下,實為京城第一才女,只是臣妾卻從未得以一見,今日既得此良機,皇后娘娘,您應當也想見識見識貴妃妹妹的滿腹才華吧?”
見白芷一回落敗,第二回合竟將素婉拉進了戰局,羅素心裡不免“咯噔”一下。
而上座的素婉聽到白芷這話,也是怔愣了片刻,隨後她看了看端坐在位置上,絲毫不為白芷的話所動的沈月敏,皺了皺眉。
“大家坐在一起說說話便罷了,大清早費腦筋舞文弄墨的,可不是自找無趣?本宮不想聽,皇貴妃若是當真想聽,可私下去昭寧宮找貴妃妹妹賜教,想來貴妃妹妹定然不會吝嗇於此的。”
素婉說這話時,滿臉的認真,讓人找不到一次破綻,這般直白,竟引得眾人皆啞口無言,而沈月敏的唇角,難得地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不過,反觀白芷的臉色,便不是那麼好了,一陣紅白交加,跟打翻了染色盤似的,甚是好看。
眼見廳內的氣氛似乎因為自己的話而有些冷凝,素婉有些坐立難安,甚至輕咳了一聲,又端起一旁的茶水,假裝品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之情。
羅素跟鎖秋站在兩邊,也是憋笑憋的難受。
素婉這話,還真不是故意在擠兌白芷,她們主僕三個裡,也就羅素一個人會偶爾去看看那些什麼杜甫李白的,其他兩個,都是看到詩詞就腦痛。
白芷在這個時候提出吟詩作對,素婉原就對這些避之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如她所願。
若要說起來,羅素其實也不是出於喜歡才讀那些詩,而是出於被生活所迫。
她穿越到這裡之後,經常會想,要是她當初把李白跟杜甫寫進來就好了。
因為要是這樣,她就能拽著他們的衣領問他們,到底為什麼要寫那麼多勞什子詩?又為什麼要把詩給寫的那麼難懂?他們究竟知不知道在後世,有多少人因為讀他們的詩,簡直愁白了頭髮!
不過,這些都是旁話了。
白芷連著兩個回合落敗,已是落了一大截面子,事不過三,所以,她再次開口時,已然是收拾情緒,找了一個她擁有絕對優勢的事情來說。
大約是覺得這個回合,她必勝無疑,所以她的嘴角,也因勝券在握而噙上了一抹冷笑
“貴妃妹妹既然如此得皇上眷顧,那應該不久便能傳出好訊息來了吧?”
見沈月敏眼睫微顫,白芷自認為她已然贏了一般,故而氣定神閒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態度略顯傲慢,面上也也得意得很。
“唉,本宮的勳兒,已經多次跟本宮問,他究竟何時才能有弟弟妹妹了。”
白芷說著,還頗有介事地嘆了聲氣,顯出一副愁苦模樣。
不過,她這話可不僅僅是說了沈月敏,同時也得罪了其他妃嬪。
要知武睿的後宮統共有一後四妃九嬪十二美人,但至今為止,給武睿生了孩子的,也就白芷一個罷了,所以她此話一出,其餘妃子的面色都或多或少有些尷尬難堪。
“皇貴妃娘娘入宮這麼些年,到如今一直是盛寵不斷,既然大皇子有這想法,那娘娘更得努力才是。”
沈月敏眼簾未抬,淡淡嗆聲,從頭至尾羅素都沒能從她面上尋出一絲異樣神情,心下只覺敬佩得很。
“娘娘!”
二人正是鬥得“酣暢”之時,突然一聲驚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原是覺得哪宮丫鬟如此不知禮數,竟在晨禮上大聲喧譁,但眾人定神一瞧,卻見竟是德妃雙眼緊閉,臉色發白,已然是暈厥了過去,完全不省人事。
妃嬪們多多少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驚嚇到了,只有沈月敏反應最快,忙衝上去扶住了德妃的身子,讓她不至於從座上摔下,一邊冷靜地回頭吩咐眾人。
“快,把德妃抬到內室去,宣太醫!”
等眾人手忙腳亂地把德妃抬到內室,不過多時,月痕便已把太醫尋了過來。
羅素將德妃的手腕從床幔當中抽了出來,以讓太醫能夠更好診斷病情。
大概診斷了一兩分鐘,那太醫收拾好東西,從地上站起身來,轉而走到素婉面前,滿面喜色:
“啟稟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這是喜脈,按脈象來看,德妃娘娘…已有三月身孕了。”
白芷站在一旁,只差些沒有咬碎她一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