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沒有回答，反問：「你現在算是質問呢？還是單純的想知道答案。」

水天澤抬眸看著水靈，眸中沒有波動，「我想知道答案。」

水靈點點頭，「看來你對我的信任還是很可以嘛。」

水天澤臉上浮現紅暈，乾咳一聲，眼神飄忽的說道：「抱歉。」

水靈搖搖頭，「不用說抱歉，這是正常反應。」

頓了頓，她接著說：「那些雙尾蛇人也是別人手裡的刀，他們會對過往的船隻進行屠戮，是屠戮，不是掠奪。」

宮千鈺補充一句，「也不僅僅是屠戮，人類，是他們的食物。」

水天澤聞言眼睛瞪的老大，胃裡一陣翻湧，他捂住了嘴，有點後悔吃了一個包子。

對於水天澤的反應，宮千鈺卻非常的滿意，接著說：「那個孩子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殺一族的人，想必他一定經歷過慘無人道的事情。」

水靈臉色一暗，「是啊，就是不知道是他的親人被吃了，還是因為把他扔到海里因此簡單的復仇。」

宮千鈺搖頭，「不，能毀掉半座山，沒有幾年的預謀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孩子……」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水天澤，於是換了一個婉轉的說法。

「我猜測他的母親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因運氣不好落入了那些雙尾蛇族人手裡，她被雙尾蛇族人玷汙，生下了孩子。」

「只是這個孩子沒有能變化的基因，所以被族人視為異類，甚至……吃掉了他的母親。」

水天澤聽到這裡已經忘了胃部的翻騰，他換了一個角度去想這件事。

如果自己遭遇了這些，也會想盡辦法去殺了那些人吧。

還有，當殺了那些人之後自己會做什麼？會有怎樣的結局？

自己會自殺吧，或者跟著這些族人一起覆滅，畢竟血脈裡有這令人作嘔的成分。

水靈說道：「本來我是可以救那個孩子的，可是救下來之後讓他痛苦的活著嗎？」

「那孩子……在毀掉半座山，看見族人被砸死的時候，他真的很開心。」

宮千鈺嘆息一聲，「這讓我對人生有了新的瞭解。」

水天澤看向他，有點害怕他再說出什麼令人驚悚的話語。

然而宮千鈺笑道：「人生說起來很長，有幾十年或者百年，但我們從起始點邁步的那一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是最後一步。」.

「我覺得那些在死前露出笑容的人才是幸福的，而不是這一生過的有多風光。」

水天澤有點懵，問道：「什麼意思？」

水靈微微一笑，解釋道：「就是我們不管活多少年，笑多少天，都不如在死前能露出笑容的好。」

「你想想，人死前肯定會覺得哎呀我那麼多錢沒花完，好可惡。」

「又或者是死前想著沒賺到錢，棺材本都沒有。」

「或者別的種種……」

水天澤明白了，苦澀的一笑，「我知道了，那個孩子在死前露出了笑容。」

水靈點頭，「是啊，他笑的很開懷，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快樂，所以我才沒有出手。」

水天澤沉默了片刻，精神好很多，「嗯，我還是經歷的太少，你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水靈能感受到水天澤身上的變化，就像一個男孩子遭遇鉅變而長大了一樣。

說實話，這有些殘酷，可不得不經歷。

水天澤咬了咬牙在桌前坐下，一手抓起一個包子同時往嘴裡塞，還含混不清的說：「餓死我了，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