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提馬牢頭猜測湛非魚來頭不小,所以關押什麼的也就做個假象而已,何生進出牢房並不麻煩。
“鄧治武是鄧將軍的次子。”何生把杯子遞還給了何暖,就開始向湛非魚回稟鄧治武的情況,“今日一早鄧治武去拜訪了楚知府,在楚府門口還和金家人起了衝突。”
湛非魚剛寫了一篇策論,這會聽點亂七八糟的事權當是消遣,“是為了劉和鋒留下的那無十萬兩銀子。”
“我估算了一下時間,小姐的信送出去八日後,鄧治武就帶著人趕來了淮安府,想必是一直到訊息就來了。”何生對將軍並不多瞭解,可基本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鄧將軍一家也是滿門忠烈,鄧治武若不是武舉一直沒透過,估計這會也去了軍中。
從淮安府把信快馬加鞭的送去京城需要兩日的時間,顧學士回稟聖上,五十萬兩銀子的訊息傳出去,至少也得一兩日的時間,鄧治武應該是沒日沒夜的奔襲才來的這麼快。
“金家在淮安府人生地不熟的,鄧治武找不到我們的下落,這其中必定有劉家的手筆。”湛非魚勾著嘴角笑了起來,能把她被抓入獄的訊息瞞的滴水不漏,楚知府不曾察覺,或許是有心算無心,可僅憑金家姑侄三人還是做不到。
何暖正在收拾桌子,這會忍不住道:“就為了五十萬兩銀子,劉家這般算計小姐,他們難道不怕顧學士事後報復?”
劉家乃是皇商,富可敵國!五十萬兩銀子雖然不少,可對劉家而言也不至於傷筋動骨,可為此卻要得罪顧學士,怎麼看都不划算!
說到底,劉家這借刀殺人的手段並不多高明,不說遠在京城的顧學士,楚知府只要一查就能發現。
湛非魚想起之前陳學政在院試對自己的算計,這明顯就是一步臭棋,可是陳學政還是下了,陳老家主並沒有阻止。
而這次也是如此,劉家利用金家三人的人讓自己入獄,同樣也是一步臭棋,可劉家還是做了,湛非魚眯著眼笑的意味深長,這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
吳夫人看著足足兩千兩的銀票,豔麗的眉眼裡滿是得意之色,“老爺,不愧是鹽商金家啊,一出手又是兩千兩。”
吳同知捏了一下吳夫人的臉頰,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開口:“你以為金家為了報復一個小姑娘接二連三的花銀子,不過是想要找個靠山而已。”
吳同知身為官場中人,即便收銀子他也會確保無後顧之憂,金家來淮安府的目的他查清楚了,這銀子也就收的心安理得。
“不就是想要趁機巴結一下老爺你?”吳夫人格格的笑了起來,嬌豔的如同牡丹花一般,“老爺真當我傻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吳老爺摟著靠過來的吳夫人,想到日後還會金家收到不少銀子,滿是精明的雙眼裡也露出得意的笑來,“如果只是要拜師,為何還帶個小姑娘過來,中州府到淮安可不近,金家那丫頭金尊玉貴的,這番車馬勞頓是為了什麼?”
吳夫人是後宅女子,本身就聰明,這會被吳同知一點撥,愣了半晌隨即道:“金家竟然還有這野心?金寶珍還沒及笄呢,再說楚夫人雖然病歪歪的,可用藥養著,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一年不短,十年不長,金家圖謀不小。”吳同知對金家的算計猜到了幾分,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呢,“你是我的夫人,金家丫頭日後來了淮安府,少不得需要你提點照顧,否則你當金家的銀子是大水飄來的,大把大把的送給我們。”
吳夫人坐直了身體,凝眉思索著這事能幹還是不能幹,銀子雖然好,但有些銀子也咬手,金家丫頭算計的可是楚夫人,這要是成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自己和知府夫人可是結仇了。
“銀子你先收著,金家敢送我們就敢收,至於日後的事,你若拿捏不準便來問我。”吳同知貪財,自然捨不得送上門的銀子。
至於怎麼幫金家,到時候還不是他一句話的時,金家不過是商賈,難道還敢和他這個同知計較。
“那行,我先安排一下,讓人去牢裡對付那小丫頭。”吳夫人並不知道知道湛非魚的身份,此刻也沒有半點同情,誰讓她運氣不好得罪了金寶珍,金家為了送銀子找了這麼個合情了合理的藉口,吳夫人肯定要幫忙。
……
六個打架鬧事的地痞無奈被送進大牢,馬牢頭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都想罵爹了,“艾老哥,這事要是查出來了,我這牢頭估計得脫了這身皮去大牢裡坐坐呢。”
把一個小姑娘無故關在牢裡已經出格了,吳夫人竟然還派自己管事嬤嬤的男人來傳話,把六個地痞也關進去,這鬧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馬牢頭放心吧,不過是嚇唬嚇唬那小姑娘而已,我都交待好了,不會出大事的。”男人態度高傲,根本不將一個牢頭放眼裡,誰讓他主子是同知夫人。
“這事辦好了,馬牢頭你那侄兒想進衙門當個書吏不就是吳同知一句話的事。”男人再次說了一句,丟了五兩銀錠子給馬牢頭,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單方面就做主了。
看著離開的男人,馬牢頭氣的撇撇嘴,一個下人而已,還敢給他擺架子!
可不管怎麼不待見吳夫人,馬牢頭屁顛屁顛的進了牢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湛非魚,連五兩銀子的事都沒隱瞞,“姑娘,這事小的該怎麼辦?”
湛非魚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筆,看著牢門外的馬牢頭,“到時候你把阿生他們兩個也關進來。”
雖然是六個地痞無賴,可湛非魚不打算冒險,何生兩人都過來了,自己這一方就四個人了,絕對的萬無一失。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