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飆著車在郊區轉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車子停在了一處小河邊。
這裡比較偏僻,樹木茂密,人跡罕至到路上雜草叢生。
這個地方和帝都中心的繁華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景寧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開到了這個地方來。
這裡青山綠水,之前那股煩躁的心情也漸漸退去。
她下了車,坐在河邊,隨手捏了兩個小石子朝河裡扔去。
石子在水面上飄了幾下,沉入河裡。
司穆就在一邊看著她,瞧見她臉上那淡淡的神色,整個人都還沒太回過神來。
他的頭髮被吹得完全沒了髮型,就連那張臉上也是冰涼冰涼的,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最要命的是,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到現在都還沒有退去。
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明白,就景寧這麼一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開起車來怎麼那麼猛?
想他開賽車也有好幾年了,之前那些同行的人開賽車,即使再耍酷,也不會像他這樣讓人膽顫。
“景寧?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那個叫什麼賀旭的,你是和他有什麼仇怨?”
他能夠看得清楚,本來景寧今天的心情一直不錯,特別是在知道他有渠道可以幫她報名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比較高興。
也就是在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她的臉色立即就不對了。
後來做出了這些行為,更是讓他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坐景寧的車了。
後者慢悠悠的扔光了手裡的幾個石頭,聲音略有一些飄渺的道:“他欠我一條命。”
不,不只是命。
還有那好多年的青春。
這夫妻倆,可真也做得出來。
她更加佩服那個女人,連自己的丈夫都能夠往外推,還一鼓作氣跑到了國外定居。
真是可笑啊。
可最可笑的,大概也莫過於她,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精打細算了那麼多年,結果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即便那個廠最後宣佈破產了,賀旭也還是偷偷摸摸的轉了一筆錢。
至於公司賬戶的那些少量資金,已經被國家查封,儘量賠給了那些供應商。
就她到這個時候,還能想起那些供應商絕望的面孔。
那些供應商都是很熟悉的人了,基本上財務來往,都會經過她的手。
就在公司宣佈破產的前一段時間,賀旭跟她說,他需要一筆錢去購買新型的裝置,需要從公司賬戶裡挪出一筆資金,並且交代她這些錢不要告訴別人。
她也真的沒有告訴別人。
甚至還在等著他購買裝置回來,儘量加快生產速度。
可她沒有等來裝置,卻等來了公司宣佈破產的訊息。
而這些事情,她心裡之前雖然有點底,但賀旭卻從未跟她商量過。
甚至就連最後那些供應商知道這個廠快不行的時候,都堵到了廠門口來,賀旭在家裡躲了起來,讓她一個人出面。
這一出面就是好幾天,她被許多供應商圍追堵截,讓她交錢,要麼就是讓她說出賀旭的地址。
那個時候她知道無力迴天,但也不願意把賀旭暴露了出來,所有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扛著。
可最後,她忍受了那麼多的壓力,甚至還死在那些人的手裡,賀旭也沒想過去看她一眼,反而當即開著車子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