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凌敬眉頭一皺,呵斥道:“不招惹是非,有那麼難嗎?”
李善苦著臉說:“村內一下子多了好幾百口人,再加上去年收留的難民……若是隻靠田產,怕是要被餓死……誰家也沒餘糧啊!”
凌敬臉一黑,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廝大包大攬讓眾人遷居來此,後來還收容了齊老六等人……還以為富庶的很呢,沒想到日子比在山東也強不了太多!
“再過幾日看看吧。”李善在心裡盤算了下,這事兒他在歸途中就在琢磨了,“七伯在涇河對岸買了一大片良田,若是每家都分,肯定不夠。”
“東山酒樓倒是利潤豐厚,但都是朱氏族人得利……待小侄想想,賺些錢糧……只要上了路子……小侄就專心備考,必然不招惹是非!”
李善原本琢磨著,賺錢,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還真不難,但歸途中仔細想想,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不過至少有個保底的。
凌敬笑道:“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
李善眨眨眼,“凌伯的意思是……”
難不成怕我養不活這兩百多人?
“望你安分守己,就挺難的。”
李善臉有點黑,怎麼話又轉道這兒來了,難道之前那些破事都是我主動招惹的?
難道是我在長樂坡主動挑釁秦王府子弟?
難道是我在陝東道自告奮勇押運糧草北上?
正在踱步的凌敬突然一頓,“對了,今日李德謀提起,你要赴考進士科?”
“嗯。”
凌敬嘴唇動了動,忍了又忍才試探問:“以前做過詩嗎?”
李善皮笑肉不笑的哼哼,“略懂略懂。”
面對李楷、王仁表,李善還真不敢說一句“略懂略懂”,這方面他沒什麼信譽度。
凌敬早年是以擅《春秋》、《周禮》、《尚書》聞名,也通詩賦,不過這方面並不算擅長,而且如果代筆作弊……面前這小子再奸滑,日後也難免不被人戳破。
“你精於算學,為何不考明算科,再不濟明經科亦可……”凌敬有點頭痛,“長安令李乾佑與你叔侄相稱,怎麼會讓你去考進士科?!”
李善依舊是那副表情,“長安令李乾佑、長安縣尉李德武數月前隨軍南下,後李德武回京,李乾佑留在了陝東道,這個月才得以回京。”
“李德武是長安縣尉?”凌敬嘿了聲,“想必是他動的手腳,也太沒運道了……”
李善長長的嘆息打斷了凌敬的感慨,“作繭自縛啊!”
聽李善將去年長安令易手一事從頭到尾說了個遍,凌敬忍不住笑出聲了,“去年便有意以科舉入仕,所以才鬧出這一出,倒是有些手段。”
“無奈之舉啊,若李德武以長安令出仕,那除非遷居外郡,否則絕難參加科舉。”
“但轉來轉去,你還是撞在了他手上,的確是太沒運道了……作繭自縛,此詞用的倒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