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說的是這嗎?”陳叔達沒好氣的瞪了眼,“西河郡公何等人?”
“難道他是那等嫉賢妒能之輩?”
“難道西河郡公看不清楚其中玄機?”
李善無言以對,只乾笑了幾聲。
“此事只怕是懷仁刻意為之吧。”陳叔達笑罵道:“只可憐彥博被人無端指責,都言其眼熱軍功,陷害有功主帥。”
李善更是沒話說了,只能在心裡抱歉……溫彥博可真是君子啊,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中利弊,但總有人覺得溫彥博不要臉。
嗯,邊上的竇軌就不肯背這個鍋。
陳叔達打量著李善,當年他持身公正,在落卷中看到了那首《春江花月夜》,立即呈給了李淵,李善這位史上第一位狀元郎才新鮮出爐。
之後的幾年內,陳叔達與李善一直保持著淡如水的君子之交,除了年節之外並沒有什麼來往,但相互之間的關係卻日久而深。
此行途中,陳叔達一直有所憂心,生怕李善善於謀國,而拙於謀身……類似的事情在當年李善籌建霞市,與突厥通商就可見一二,但沒想到這位青年心思如此機敏,在大敗突厥的當口還刻意留下了這個漏洞。
眼見到了營門處,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李善聽見什麼“縣公”,皺著眉頭回身看去,眾將登時安靜下來,最鬧騰的薛萬徹、段志玄閉氣凝神,低頭垂目。
陳叔達稍微有些意外,這些將領每一個都是血戰餘生,每一個都心有傲氣,卻如此俯首帖耳,而竇軌、溫彥博卻並不意外,邯鄲王總領大軍,親近士卒,與將校談笑無忌,但實則頗有威嚴,令行禁止,無人膽敢犯之。
聽陳叔達略為解釋了幾句,李善的神色不由得古怪起來,悄然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看的崔信……難怪今日鼻子不是鼻子,原來是因為進爵清河縣公啊。
畢竟還沒成親呢,因為未來女婿而進爵……崔信的臉上自然有點掛不住。
李善視線在眾將中掃了一遍,特地看了眼段志玄,剛才那聲就是這廝喊的……看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啊。
“段志玄。”
“末將在。”
李善冷笑道:“今日設宴,為江國公、清河縣公接風,眾將均得赴宴,讓你斟酒,不會太委屈你吧?”
“末將遵命。”暗罵自己嘴賤的段志玄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像是討好,又像是求饒。
站在一旁的楊則倒是沒什麼意外,這位邯鄲王待人溫和,但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倒是郭孝恪有些意外,他投唐後一直在秦王麾下,與段志玄是舊識,很清楚這位秦王心腹平日跳脫,性情倨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