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
兩個青壯一個抓著胳膊,一個抓著腳,剛剛目睹了一場失敗手術的青年忍不住高聲吼道:“不不,某對唐軍有功,有大功!”
“大唐仁義更甚夏王,豈能如此殺戮?!”
送人來的青年大為詫異,下意識的去摸腰間,“你不是我軍士卒?!”
明明送來的青年衣著唐軍制服,不料卻是冒充的。
“罷了。”
李善對此倒是無所謂,反正增加點熟練度的事……而且接下來,給劉黑闥所部士卒療傷,是懷柔地方的必然手段。
小心的洗著小刀,李善心想河北的鐵匠水平挺高的,鋒銳、堅韌……不過自己帶來的那些刀具都是普通鐵匠打製,不知道京中工部下面的將作大匠有什麼水準。
看李善手持小刀轉過身,已經被抬上來的青年瘋狂的扭動身軀,“魏縣大戰,某軍中焚燒糧草,助唐軍大勝……”
“什麼?”李善愕然,“那場火是你放的?”
“是是是,是某放的。”青年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早欲投唐軍,無奈不得其門……”
李善聽蘇定方說過魏縣大戰的經歷,沒有那把火,唐軍也必勝,因為程名振已然率軍渡河迂迴,但有了那把火,唐軍才能迅速擊潰劉黑闥主力,才能迅速調集兵力追擊劉黑闥殘部。
換句話說,劉黑闥本人的生死,和這把火也是有一定關係的。
李善的眼神變的柔和起來,就在青年覺得逃過一劫的時候……李善走到臺邊,輕笑道:“放心,待會兒我動作快點。”
雖然渾身鮮血淋漓,又因為氣溫導致血肉相黏,但李善檢查了一遍,沒有太重的傷勢。
青年臉色慘白,這句話什麼意思?
動作快點……意思是不折磨人,直接割喉嗎?
李善很快反應過來了,臺上的傷員似乎誤會了,不過他也沒解釋,只伸出持刀的手比劃了兩下。
這時候,朱八突然進來,附耳小聲說:“大郎,周娘子送飯來了。”
話音剛落,拎著籃子的周氏小步走進帳篷,抬頭看見李善,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李善愣了下,這間帳篷是手術室,到處都是血跡,周氏卻不驚不亂。
正要開口,突然臺上瘋狂扭動的青年身子一僵,目瞪口呆的盯著周氏,“三……三妹?”
嘩啦啦一聲,周氏手中的籃子墜落,猛地撲到臺邊,“二哥,二哥!”
在一陣紛亂的饒命、救命的混亂之後,李善才理清楚頭緒。
週二郎也挺倒黴的,魏縣大戰剛開始的時候,他就率部下東竄,然後轉道向北,結果被去收復博州、德州的薛忠所部撞了個正著。
手下基本上死光了,週二郎本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結果在距離館陶不遠的地方傷重不支,這廝是個鬼機靈,早早換上了唐軍士卒的衣服,結果被斥候發現送到了城內。
“這個……不好辦啊。”李善摸著下巴上的絨毛,“冒充唐軍士卒,本是死罪……”
處理完傷勢的週二郎已經被送去隔壁了,帳篷裡只有李善和周氏兩人。
“求郎君憐惜。”周氏屈膝半蹲,揚起的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聽了這句話,已經做了兩個月和尚的李善有點忍不住,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哎呦,還害羞的轉過臉去。
李善心裡嘖嘖兩聲,右手籠起,兩根手指抿了抿那晶瑩剔透的耳垂。
周氏身子一顫,卻沒再躲開,心裡一片苦楚。
李善覺得自己今天早上說的夠明白了,現在只是提前消費而已。
而周氏只覺得……李善明明不肯納自己為妾,卻要輕薄自己,顯然只是饞身子而已,畢竟自己曾為他人擄掠。
“待某問過田總管……”李善拉起周氏,右手一捲,小巧玲瓏的身子已經坐在了大腿上。
這次周氏不僅臉頰,就連可見細微絨毛的脖頸都一片緋紅……古代良家女子,還真撐不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