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問，是因為此前巴方與洪都廠合作的L8教練機專案是整體合作框架是“巴方出資，佔專案的25%，並且負責前機身的生產，整體的設計和生產、系統的整合由洪都廠來完成，且將來擇機在巴方建立生產工廠”。

但如果巴方放棄了L8，轉而將整個專案組併入到商飛集團與蘇聯的這個合作專案當中來，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是：洪都廠怎麼辦？

或者說，洪都廠是怎麼考慮的？

當然，在法魯克·萊加里找到陳耕的這一刻，就已經說明了國內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如果巴方堅持要取消與洪都廠的合作、轉而選擇商飛集團，國內也是同意的。

從高層來說這當然沒什麼問題，但對於日子很不好過的洪都廠來說問題就嚴重了，首先一個問題就是在此前的L8專案當中，洪都廠在合作中是佔據絕對優勢地位的，可現在小巴這麼一“反悔”，整體的合作模式需要重新探討，洪都廠再想要佔據絕對優勢地位是不可能了，在這種情況下，洪都廠方面能夠接受這種落差？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錢啊！

和現在國內絕大多數的軍工企業一樣，洪都廠也處於連基本工資都沒辦法全數發齊的程度，獎金？福利？那更是想都不要想，原本這次與小巴的合作，讓洪都廠總算是過了幾天能吃飽肚子的好日子，現在小巴想要“轉換門庭”了，洪都廠怎麼辦？

張彤聞言，緩緩的說道：“陳先生，我們洪都廠堅決服從國家的指示，不過有些問題我能不能問一下？”

陳耕點頭：“你說。”

“如果這個專案整體併入了你們商飛集團與蘇聯的這個合作專案，那我們洪都廠也自動享有這個專案的部分股份了吧？”張彤問道：“這樣的話，我們在這個專案當中佔多少股份？在整個研發過程當中，我們能佔到多大比例的席位？在關鍵崗位當中的比例又是怎樣的？”

事實證明，洪都廠一點都不傻。

不但不傻，他們還“老奸巨猾”的厲害。

他們既不想放棄這麼一個可以從蘇聯那邊學到很多東西的機會，更不想回到此前肚子都吃不飽的時代——也是，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選擇“老子都要”。

但陳耕卻是笑了：洪都廠能夠拎的清輕重就好。

“蘇聯全新一代高階噴氣式機教練機專案是我們商飛集團與蘇聯政府聯合進行的專案，但我實話實說，此前不管是我們還是蘇方都沒有考慮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既然張彤這麼說了，陳耕也就實話實說、不做絲毫的隱瞞：“所以，哪怕洪都廠同意將L8專案整體併入進來，但在具體的合作模式方面，我們也就需要與蘇聯方面進行溝通、協調、爭取，有可能有些條件並不能盡如人意，有些情況下甚至有可能需要國家出面……我這麼說，張總指揮您明白吧？”

張彤怎麼可能不明白？

這可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第三代噴氣式教練機啊，商飛集團能夠在裡面摻一腳，是因為人家拿出真金白銀來了，你洪都廠要參與進來、想要在裡面參一股，總要讓大家看看你的份量吧？

陳耕能這麼說，就意味著商飛集團其實願意讓洪都從廠也進來撈一塊肉吃，這已經是洪都廠此前所設想的最好的結果了。張彤當即點頭：“我明白了……嗯，您與蘇聯方面確定了溝通的具體時間，請通知我們一下。”

……………………

當陳耕將這個訊息透過華蘇兩國政府的談判小組通知了蘇聯政府、並且等待蘇聯方面的回覆的時候，華夏對陳耕在這次股災當中是否賺到了很多錢的調查，也接近了尾聲。

這麼大的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了，丁海軍肯定要往上彙報，而上面知道了這件事的人，也一定要調查個清楚明白。

別說什麼調查不出來，雖然不能對陳耕的整個操作過程進行完整的覆盤，但透過陳耕透露的一些資訊，加上各大駐外使領館、駐港金融機構提供的相關的金融資訊，華夏的金融系統的專家們還是反推出了陳耕在這場席捲全球的股災當中的做法。

也正因為如此，幾位老領導在看到這份報告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都是驚歎……

“你們是說，陳耕每次的操作，幾乎都是卡在了拐點上，實現了利潤最大化的操作？”

“是的，領導，您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陳耕在這裡建倉，在這裡出手……整個過程簡直像他已經預先知道就要在這裡出現拐點一樣，”說到這裡，為首的專家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敬佩：“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這神乎其神的操作手法，只能說陳先生不但是個實業領域的天才，在金融領域，他也是個絕世天才。”

“絕世天才”這個說法顯然是誇張了，但只要看看這份報告，任誰心中都能升起一種“陳耕那傢伙在金融領域真的是個絕世天才”的看法。

幾位領導默默的點頭：這傢伙確實是個天才。

“那他在這次的股災當中到底賺了多少錢？”琢磨了半天，領導又問道。

“這個……我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