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最後一次給江俞沉掛點滴的時候。
時溪如同以往的八次那樣,熟練的將藥水幫他掛好,然後耐心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一邊聊天,一邊等藥水滴完。
通常情況下,按照她的經驗來看,江俞沉大概會在藥水快滴完的時候,出現醉酒的狀態——
當然,人是清醒著的。
但這一次,明明藥水才滴到一半,身側的人話說著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徹底消失。
好在時溪也有預料到這最後一次徹底將他體內會造成病發的那部分基因扭轉過來,或許是會產生些許與之前不同的情況,所以也並未慌張。
將事先準備好的各種儀器連線到他身上,實時觀測著他的身體狀況,
時溪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筆記本,認真地記錄著每一次的資料。
然而與此同時,沉睡中的江俞沉,卻在似夢非夢間,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時家主宅——
“這就是你做的專案書?我現在隨便在公司找個經理級別的都能做的比你這個好!”
時培毅憤怒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
江俞沉微微一愣,走到那半掩著的書房門口,想要推門進去看看,結果那手向前一探,卻是直接穿過了房門!
“什麼情況?”
饒是江俞沉這樣心性沉穩的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後,也有些懵了。
他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
不疼。
“是夢嗎?”
可這也太真實了些!
茫然地靜立在門口,江俞沉沉思了一會兒,索性抬腿直接穿過了房門,
一進去就看見時培毅正坐在他的書桌後面,滿面怒容,
他面前垂頭而立的人,則是時溪。
她看上去有些狼狽,一頭利落的短髮微微凌亂,周圍的地面上滿是散落的檔案。
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也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看得出是正在努力隱忍著什麼,周身的氣息陰鬱冷沉,
明明那張臉就是他最最熟悉的樣子,
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看著這樣的她,江俞沉卻完全沒有一點點想要衝上去擁抱她的念頭。
一言不發地站在書房邊緣,江俞沉眸光四處打量著,最後定格在時培毅亮起的手機螢幕上——
“XXXX年,四月。”
一年多前,這不就是時溪突然發生轉變的時候?
江俞沉挑了下眉,看著屋內那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溪彎腰撿起那散落一地的檔案,然後默默地轉身走出書房,
他微微一頓,而後抬步跟上。
一路看著她回到房間,又拿起鞭子,走向了自己曾經住過的那個屋子,
江俞沉略一沉吟,眼神變得有些詫異起來——
之前還沒想起來,但現在仔細看看她的穿著打扮,再結合這個時間點,
這不正好就是時溪拎著鞭子去找他,然後莫名其妙發生轉變的時候?
他曾經還一度以為時溪的突然轉變或許也跟基因實驗有關,
可現在看著,怎麼好像是走著走著就變了個人??
難道這段路上還發生了什麼離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