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君道:“他說是羊油便是羊油?吃之前寡人看見,他與姓申的丹師談了多時,恐為別物!”
伯歸猛然醒悟:“不定是何靈丹!這廝,險些上當!”
說罷,大步來到楚使申鬥克前,將情況說了,申鬥克點了點頭,將四國國君召集起來,商議應對之方。
刀白鳳看著盟臺上諸位國君和卿大夫激烈的交談著什麼,公子慶予則努力在分辨著什麼,爭吵聲逐漸大了些,終於聽得三言兩語,頓感不妙。
果然,沒過多時,公子慶予不說話了,臉色黑得嚇人。
太宰伯歸返回來大聲宣佈:“庸國劍士比試之前服用異物,疑為靈丹,不合規矩,驅除場外,不得比試!”
刀白鳳呆了呆,滿是不甘的叫道:“外臣——冤啊——”
可惜他區區一個司馬門下士,在楚使住持的國君和卿大夫議事之中,哪裡有什麼申辯的權力,當即被逐出場外。
刀白鳳沮喪的來到吳升面前,眼眶都紅了。
吳升也沒想到會出這麼個意外,只得安慰道:“楚使偏幫魚國,對我大庸不公,此非刀兄之錯。”
刀白鳳捏了半天拳頭,終於憋出句話來:“我吃的是羊油。”
吳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元司馬知道,公子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國不強,便是如此,只能聽憑魚國勾連楚使欺負咱們,待將來國強之日,一併找他們了結!”
刀白鳳緊咬牙關:“這個申鬥克,該死!”
吳升大為贊同:“姓申的都不是好人!”
刀白鳳被直接踢出局,無法參與盟臺比試,只能作壁上觀。剛開始他還忿忿不平,但看過兩場之後,被魚國劍士胡鐵馬的表現震得說不出話來——兩場鬥法都沒有超過十招,夔、麇兩國劍士逃生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格殺當場。
當吳升安慰他“這也就是刀兄沒上場,否則吧啦吧啦”的時候,他沮喪的搖頭:“申丹師別說了,刀某自愧不如。”
於吳升和庸國而言,刀白鳳被褫奪下場資格的確是件幸事,就連吳升都能看出來,這個叫鐵馬的傢伙絕對是狠人,刀白鳳如果真下場鬥法,回來的必然是具屍體。
至此,會盟結果底定,今後三年,庸國承辦靈丹、靈材和稻米,每年總值五百五十金。此價為揚州坊市之價,實則成本不到四百金,也就是說,這一百五十餘金的承辦收益,屬於庸國,相當於每年為庸國節省大筆上貢負擔。
其中,吳升為之賣命一搏的兩千枚靈丹,楚國給出的總價是三百金,相當於每枚靈丹一百五十個蟻鼻錢,當初公子慶予曾經答應吳升,只要他能奪回靈丹的承貢之權,就以兩百三十金的總價向吳升購買,單這一項,就為庸國節省七十金!
其餘貢物,魚國承接法器,夔國承接靈酒和絹帛,麇國承接獸皮,約定三年不變。上述盟約被記錄下來,各國國君和楚使申鬥克摁下手印。
衛士們牽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條野犬,將其當場宰殺,內臟掏空,敬獻仙神,將盟約塞入掏空了的犬腹中,埋在盟臺之下,意味著盟約已成,受仙神監掌,各國不得違背。
總之,對庸國而言,這是一場所得遠超預期的會盟,公子慶予可說是幸不辱國,帶領大隊返回上庸,路上意氣風發。
途中,公子慶予將吳升請上車駕,拱手問道:“吾欲闢申先生為門下士,不知先生肯屈就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