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庸季又道:“九真之恥,諸大夫早想一雪,只是國君仁善,顧忌兄妹之情,不欲加兵。但若大夫遇刺乃九真部所為,群情激憤之下,國君也難以阻止大夫報仇。”
吳升若有所思,道:“我再想想。”
離開廷寺,回到庸仁堂,冬筍上人前來稟告:“靈丹都交上去了。”
吳升問:“驗了麼?何時啟程押送揚州?”
冬筍上人道:“咱們庸仁堂煉的丹,都不用點驗,直接入庫,明日便由鍾司徒押送,老朽在大庫中見了,稻米和靈材十幾大車,早已打包妥當。易司空還專程召見了我,好生勉勵一番。”
吳升問:“哦?他說什麼?”
冬筍上人笑道:“無非是那些話罷了,說什麼庸仁堂為大庸操勞,居士實在辛苦,若是芒碭山那邊有困難,儘管跟他說,他絕不含糊。可我一跟他說需要稻米,他就含糊了,只說出人可以,稻米難以籌措。咱芒碭山有什麼事需要他出人?除非送人過來,他捨得麼?”
吳升笑了笑,又問:“廷寺說,前些時日有人要刺殺我?”
冬筍上人擺了擺手:“什麼行刺?不過蟊賊而已!老朽問過街坊,從老張家挖了地洞,想潛入庸仁堂偷咱們的靈材,這賊子蠢笨得可以,進坊就被識破,丟了東西都不自知,挖個地道,直接挖進廷寺大牢,哈哈哈哈,笑死老朽也!”
老頭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抹了抹眼睛:“他們說是刺客麼?哈哈,老朽未見如此蠢笨的刺客,若真是刺客,怎麼又給放了呢?欲在居士跟前顯功罷了,居士說兩句好話便可打發了,哈哈……這是什麼賊子?奇聞也……”
說笑間,刀百鳳來了:“大夫,某來了!”
雖然如今身份差別懸殊,但吳升待刀百鳳如舊,刀百鳳在庸仁堂也很放鬆,吳升便讓冬筍上人出去準備酒菜,打算和老朋友共飲,順便問問楚吳之間的戰事。
酒菜擺上,坐定之後,刀百鳳道:“這次去了鳩茲,發現大戰之烈,出乎預料,元司馬也說,吳人如今之勢,可比當年大庸全盛之期。咱們送去的五百丁壯,竟是不為苦力,而直接編入申鬥克揚州營中,披甲執銳,要做正卒,可見楚人損傷之重。”
冬筍上人問:“不是四百丁麼?怎麼五百了?”
刀百鳳笑答:“沿路有投軍者,都被司馬帶上了。”
吳升問他:“吳軍如何?”
刀百鳳遺憾道:“我想上陣,可惜司馬不允,故此未曾親見,但聽營中幾個車士談論,吳人劍士很厲害,如果不是戰法上有問題,楚人恐怕是打輸了的……”
一邊吃酒,一邊聽刀百鳳談論軍前見聞,吳升聽得津津有味,不覺就到了深夜。
吳升這才問:“你來得正好,聽說廷寺曾經問過你,有個姓刀的刺客……”
話音未落,刀百鳳斬釘截鐵:“必是九真部所為!”
吳升怔了怔:“聽說應對廷寺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刀百鳳撓了撓頭:“啊……那我實話說了,元司馬讓我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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