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越那麼多部族,目前來看,也只有征討九真部最為名正言順,如果換作其他部族,比如緊鄰庸國的連山部和蒼梧部,都很可能引發百越諸部群起支援、聯合對抗,九真部遠有庸姜之恨,近有申大夫之仇,對其用兵天經地義,很難引起百越諸部的反感,以申丹師名望,說不定還能得到幫助。
當然,國君的擔心也很有道理,尤其國夫人由姜又是魚君之女,國中有什麼變故,立刻就會傳至魚國,這也是國君和卿大夫們一直不願明言,而是含糊其辭的原因。
臨去之前,他又跑了一趟廷寺大牢,寺尉庸季陪同,那名在場的老吏現場分說。
“典令以甕聽音,辨出刺客地洞方位,於是以甕覆地陰虎魄袋,罩於其上……”
“刺客昏迷後,我等以節制五行鏈將其手腳鎖了,按理,真元被封,應當無法動彈才對……”
“……衣物?小人也不想的,奈何他們這些蠻荒來的修士,常行詭術,小人搜身時,若非有些經驗,已經險死於此了——他有件可以收縮的妖物,哪怕刺客已然昏迷,依舊跳出來傷人……”
“……是極!刺客極為囂張,不老實回答問題,還反過來提問,更自報其名挑釁廷寺,屬實可恨……”
“就是在這裡,刷……人沒了……”
一番現場演示,活靈活現,吳升聽著,如在眼前,沉思片刻,當場指出:“此乃穿越!”
“穿越?”庸季和寺吏們面面相覷。
吳升篤定:“必是穿越無疑!我聽說,蠻荒之地,有穿越之術,穿越地點、穿越時空、穿越男女、穿越種族,無所不穿!”
寺吏們一臉的不可置信,庸季眨了眨眼,立刻點頭:“如此說來,刺客來自百越、蠻荒當是無疑了,此為巫蠱之術,諸真嫌疑極大!”
吳升道:“我當入宮,報知君上!”
當日,吳升入宮,與國君殿上對談。
慶予道:“寡人聽聞有刺客行刺卿家,甚是擔心,好在國人警醒、廷寺得力,故此未曾攪擾卿家。”
吳升道:“多謝君上厚愛。但臣聽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此所謂防不勝防。兵法有云,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臣請君上應允……”
慶予打斷他:“寡人聽說,夫人由姜所贈刀圭居山陣,卿已佈於芒碭山中,此陣如何?”
國君打斷卿大夫的奏答,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遇到比較剛的卿大夫,恐怕立刻就瞪眼對掐了。
但吳升並不認為這是無禮,他剛剛為庸國辛苦煉丹,只會更“受寵”,斷不至於受慶予“厭棄”。瞟了瞟殿邊角落處奮筆疾書的史官,便笑了。慶予直接打斷他,是不想讓他說出接下來的話,免得被記載下來,傳揚出去,傳到魚君耳裡,恐怕就更難出徵了。
吳升笑了笑道:“此陣效用極好……”
只聽慶予又道:“如此就好,當能護得卿家周全,寡人也就安心了,都說魚國兵強馬壯,煉製的法器兵刃極佳,沒想到送來的法陣也如此之好,我大庸不及啊。”
這是再次提醒他,“寡人之憂”在於魚國啊,如之奈何。
吳升當然懂:“臣非他意,臣請赴百越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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