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兄……”黃蓮欲言又止。
吳升笑了笑:“放心吧,我有數。”
相比被收錄門牆,吳升更高興於入山侍丹, 侍丹好啊, 正大光明研究丹論宗丹道的同時, 還不用擔心暴露, 哪個楚國貴人會關心一個侍丹雜役呢?
簡直是為他天造地設的差事!
尤其是這位神秘的二師祖,吳升在山上三個月,竟然沒聽說過這號人物,甚至黃蓮都沒聽說過, 可見多麼低調和不為人知,無論什麼情況,一個“二師祖”的稱謂就足夠了,這可是丹倫宗最高一輩的大人物,跟在他身邊侍丹,不問可知,和九轉一氣丹的距離,必然無限接近!
暗自竊喜的吳升跟著心情舒暢的彭元壽返回古龍山,只有跟在身後的黃蓮滿是擔憂和嘆息,他嘆息於以“伍兄”之才, 卻淪落到為人侍丹的地步,當真不公啊。
回到丹論宗, 就見到了守在二門前的景悅,彭元壽和黃蓮上前拜見:“見過景師。”他們還沒有正式行拜師之禮,沒有資格稱“老師”。
這是景悅第二次正眼去看吳升, 第一次是吳升遲到時的一通劈頭蓋臉的怒火,這一次當然就不同了,景悅向吳升溫言道:“你未下山, 便是機緣,願意為我師叔侍丹,更說明你潛心向學,甘心吃苦。”
吳升低頭道:“晚輩得景師三個月的悉心指點,只要是景師的吩咐,晚輩定然盡力而為。”
景悅沉吟道:“你的心意我已盡知,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講在前頭,聽完之後,若是還願意侍丹,一年之後,你提一個要求,只要我能辦到的,定然答應你。”
身為楚國極具影響力的丹論宗三高師,景悅很少有辦不到的事,他的一個承諾,價值巨大,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說一千道一萬,到時候吳升別的不求,只求一個“忝居門下”,就不知要羨煞多少人,這個要求,景悅絕不可能辦不到。
這回就算黃蓮也露出喜色,如果能和吳升成為同門師兄弟,那可就太美妙了——世上難得一知己啊!
吳升當然知道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好處越大,難度必然就越高,聽了景悅的承諾,反而有些緊張了,當下道:“還請景師明言。”
景悅道:“我這位師叔性子很是古怪,脾氣太大,易怒,我師說,這是當年破境煉虛不得而落下的病灶。此外,還多疑,總是疑心旁人對他有不利之舉。我也明說,這些年宗門中為他買來的奴僕全都被他趕走不用,為他安排的侍丹,沒有一個超過半年的。這大半年來,老師便沒再安排人給他侍丹了,可昨日他卻又出了症狀,應當是經脈走岔了,也是當年閉關落下的毛病。我以為,還是要人侍奉才好,侍丹可做可不做,照看他的身子骨才是第一要務,就算再犯病症,也能及時報與我知。”
“不知這位前輩高壽?”
“一百六十九。”
這下子吳升明白了,煉神境的壽元在一百八十歲左右,這老頭也就十來年好活了,哪裡是什麼侍丹,分明就是孤寡老人臨終看護嘛,這的確不是件好乾的事情,尤其遇到性情古怪的老頭,更是要受盡委屈。
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和自家的破境希望相比,壓根兒算不得什麼,當下應允:“晚輩願意。”
景悅讚許,當下也不耽擱,道:“如此,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