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筋鐵骨不怕飛劍,不懼鉞戟戈矛,卻怕火煉,煉多了也會煉化的, 在這炙熱的高溫下,哪怕暫時沒被煉化,卻也疼入骨髓,呼吸都艱難。
吳升不時被火焰包圍,又不時從濃煙中衝出來,最險的一次,火鳥點燃了某處樹根下積窪的瘴氣,引發劇烈的爆炸,氣浪將吳升直接崩飛出去,撞斷了好幾棵刺柏,撞得他膽汁都差點吐了出來。如果不是一身強悍的銅筋鐵骨,早就身死當場。
他躺在地上,忍受著劇痛,終於等來了一個絕佳的機會,火鳥在一個極短的時刻,排成一行,一隻接一隻向著他衝了下來。
吳升笑了,憋了半天的真元箭射出,相距很短,火鳥根本來不及躲閃,一隻接一隻撞了上來,盡數被一箭射散。
吳升縱身上樹,再次彎弓如滿月,弓弦上激射出一道真元箭矢。
須臾,公冶幹再落一根長髮!
東籬子搖頭苦笑,眼眶中隱現淚光。
公冶幹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火修士,他的長髮煉成了炎發,每一根都是火中之精,接連被射落三根,已經受不小的損傷。
如他這般煉虛高修,竟然被一個低階修士三射三中,連使手段也躲避不開,且中之即傷,就是再傻也知道對方所持必定是件了不得的好寶貝,絕不能任其繼續漫射下去。
而那低階修士也不再隱藏身形,就這麼大剌剌的立於樹巔之上,準備向自己射來第四箭。
太囂張了,如何能忍?
公冶幹向萇弘道:“萇子,我去解決了那隻螻蟻。”
公冶幹被三箭所傷,萇弘都看在眼裡,知道不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好就有可能出意外,當即頷首,接過主攻之責。
萇弘之前一直隱忍未發,未發時袖袍揮舞、掌指曲勾,此刻終於發出了鬥法以來的第一聲音符,彈奏時,整個人卻如定住了一般,在東籬子眼中,他好似消失了。
人雖消失了,琴音卻迴盪在整個山谷中,久而不絕。
萇弘的修為並非就比公冶幹強,只不過他走的是音律修行之路——當然也可以結合五行,但畢竟不是一個體系,不像公冶幹那樣被剋制得死死的,東籬子應付起來就吃力許多。
吃力了不少,對他的威脅卻大大減輕,至少沒有那種隨時隨地可能被一擊致命的壓迫感。但想要去攔公冶幹,卻被這無窮無盡迴盪著的琴音困住,連呼吸都感到艱難,哪裡還有餘力去攔公冶幹?
東籬子大急,幾次想要脫身去救吳升,萇弘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急得老頭汗如雨下,手都在顫抖。
吳升向著公冶幹射出了第四箭,大笑聲中,公冶乾落下第四根長髮。他確實在笑,發自內心的笑,因為公冶幹終於被他引了過來,想必東籬子那邊壓力能夠減輕不少吧。
射完第四箭,吳升嘴裡咀嚼著烏參丸,掉頭就跑,木遁術施展到生平極限,在山中瘋狂穿行。
他的身後,是鋪天蓋地的火鳥,在一隻巨大的火鳳帶領下,向著吳升燒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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