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進碧溪潭,門口的景氏僕役迎了上來:“孫行走,這兩日學舍幾位行走都來找過您,說是等您回來,速回學舍一趟。”
於是吳升又趕回了揚州,經過城門時,發現自家的通緝佈告依舊懸掛在城牆上,只是更加辨析不清了。
學舍也不清理一下麼?
回到學舍,迎頭就撞見了鍾離英,鍾離英喜道:“孫兄弟回來了!”
吳升詢問何事,鍾離英道:“城西南的上原有幾個野人村,據報有人傳授巫法。”
吳升愣了愣:“誰那麼大膽?”
鍾離英道:“是個百越來的神巫。”
自從稷下學宮崛起後,巫、妖、魔三道便大受打擊,被趕出了中原腹心之地,其中巫道被改造成太一道,作為正道的一個分支存在。
巫、妖、魔三道雖然被趕出了中原腹心,但往往也有死灰復燃的,有些邪道修士因各種原因鋌而走險,這也是各地學舍重點防範和打擊的現象。
而往往打擊巫道最嚴厲的,反而是太一道修士,大奉行季咸便是太一道的代表,他對巫道的剿殺最為殘酷。
吳升還是那句話:“我這兒正療傷呢,怎麼又招我動手?”
鍾離英道:“慶行走前些時日得了學宮之令,前往姑蘇配合查案,重吾和陸離都跟著去了,是羅行走主持的案子,需要各方協同。”
這麼一說,吳升就懂了,這是學宮查破大案的套路,一位奉行出面,周圍的行走奉召相助,當年自己就被學宮這麼搞過不止一次。
“咱們學舍不是結交揚州高門麼,讓廷寺的田寺尉協助不行嗎?”
“田寺尉當然會出手,但他沒有應付過邪道,怕拿不下來反而誤了學宮的大事,此事又不宜張揚,以防那邪巫知曉。要知巫道極擅蠱惑人心,還不知在揚州高門中誤導了多少信徒。”
吳升只得嘆了口氣:“也罷,主持者是鍾離兄?那我就給鍾離兄打打下手吧。”
鍾離英推辭:“還是請孫兄弟主持。”
吳升搖頭:“不不不,我沒有查過案,毫無經驗,非鍾離兄不可!”
推來推去,還是鍾離英勉為其難,接過了主持查案之責,當下召集槐花劍、陳布、石九商議,又去了廷寺和田寺尉商討。
到得晚間,吳升等人趕往廷寺,田寺尉已經召集了十二名寺吏、八十餘廷卒,幾乎是傾巢而出了,可見其對此事的高度重視。
衙前燈火通明,田寺尉對鍾離英很客氣,請他主持查案,見了吳升後,更顯尊敬,畢竟修為在這裡擺著,也是田寺尉動手時的臂助。
他請吳升落座,又吩咐人看茶,吳升就在堂上坐定,一邊品茶,一邊聽鍾離英大聲分派任務。
鍾離英還是很有經驗的,佈置起來井井有條,每一隊做些什麼,都說得很清楚,是個像模像樣的組織者,讓吳升不由想起當年在狼山時他的表現。
又瞟了瞟堂下候命的寺吏佇列,赫然在其中發現了門丁和成甲,這兩位也在望著他,六目相對,各自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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