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魚大奉行親至,見了羅凌甫身後的薛仲、隨樾和吳升,微笑點頭鼓勵:“都是一時俊秀……一會兒出手時,不可有絲毫遲疑,更不可心軟。”
吳升眨了眨眼,心說這話叮囑得有些奇怪,不可遲疑倒是有必要強調一下,捕拿的目標是煉虛多年的左神隱,但自己這幫人都是煉神,哪裡有資格談什麼心軟?
轉念一想又立刻明白了,子魚的意思,恐怕是在提醒大夥兒,他只要死的左神隱,活捉這種情況,不在考慮之內。
吳升看了看薛仲,薛仲看了看隨樾,隨樾又看了看吳升,三人躬身應諾。
子魚又問羅凌甫:“人都拿到了?”
羅凌甫道:“已解送學宮。”
子魚點了點頭:“足夠交代了……走吧。”
子魚和羅凌甫打頭,吳升和薛仲、隨樾緊隨其後,五人依次下水,沉到數丈深的江底,就這麼向前走去。
泓水以兇鱷著稱,他們在江底行進時,便有數條大鱷遊動過來,左邊的被薛仲一拳搗在眼珠子上,頓時震碎頭顱,右邊的被隨樾抖手罩出片黑光,頓時口鼻窒息,翻騰了幾下就露了肚皮。
跟隨而至的幾條大鱷遊向兩條鱷屍,在水底爭搶起來。
當年吳升逃離狼山,曾四渡泓水,為了過河簡直煞費苦心,如今再渡,當真易如反掌,無驚無險,一口氣就走到了泓水對岸,登上了狼山東南的玉山。
登山之後,吳升望著黑暗中的莽莽群山,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向子魚和羅凌甫獻策,告訴他們最恰當的路徑,畢竟這是一場煉虛級別的大戰,能為子魚和羅凌甫儘量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對整個團隊都好。
但似乎子魚和羅凌甫並沒有向自己問策的打算,而是當先下了玉山,順著旁邊的寬溪向北,來到獨照潭。
獨照潭處於狼山正中央的位置,當年左神隱曾於此坐鎮,追捕吳升。如今這裡已不再是當年一座孤零零的半山亭,圍著潭邊建起了竹廊,頗有幾分空靈之意。
子魚入亭而坐,羅凌甫則向三人道:“此為戰場,我與子魚大奉行出手,薛仲守西南路寬溪,隨樾守東路翹山,孫五於北向策應警示,有宵小擾動則行禁止,可亮明身份,若還是有那不開眼的,可格斃當場。見左神隱出逃,見機行事,可盡力延阻,同時示警。”
說著,交給每人兩張法符:“此符為器符閣改良的響箭符,你們且去試用。”
對煉虛修士而言,地形地勢便利與否,已經無關緊要,有什麼險關難阻,可一概飛掠而過,但煉虛以下,尤其是煉氣士,對地形地勢的依賴還是比較強的。
西南路寬溪和東路翹山方向,是狼山各處通往獨照潭最好走的路,也是預計中狼山修士最可能增援左神隱的通道,故此讓薛仲和隨樾兩名煉神各鎮一路。
至於讓吳升在北路策應——說實話,獨照潭北路真沒什麼好策應的,一來離狼山修士聚集之處甚遠,二來有許多壁立千仞的懸崖和深谷,對一幫煉氣、頂多是普通煉神境的狼山修士來說,走這條路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因此,這是羅凌甫刻意關照吳升的結果,讓他這個鬥法之渣遠離戰場,既能避免危險,又能參與立功。如果真有幾個狼山煉氣士從這條路增援左神隱,那也可以給吳升增添功勞。
吳升之渣,在於同境之渣,一個資深煉神,再渣也不至於連煉氣士也鬥不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