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凌甫道:“聽說左掌門請雒都大匠繪左宮圖,可否容我一觀?”
左神隱正要以此說事,見羅凌甫提出閱看,自是毫不遲疑,取出圖卷交給羅凌甫:“的確是雒都大匠所制,比照上爵,這一點,他們還是不會亂來的。”
羅凌甫饒有興致的翻看了一遍,含笑道:“左掌門花了不少心思啊。”
左神隱道:“宮室高臺,為國之大儀,系國運之衰隆,不敢疏忽。”
羅凌甫嘆了口氣:“何其之大,用得著麼?”
左神隱皺眉:“奉行何意?”
羅凌甫抖手一揚,那圖卷立時燃起火焰,在空中燒作一團,亭中頓時一片死寂。
待圖卷燒完,火光消逝,羅凌甫道:“我聽說,人死後,地不過三尺,土不過一抔,左掌門要那麼大宮室作甚?學宮已為左掌門留了一處極佳的寶地,就在仙都山第十九峰。那裡山林錦秀、靈氣充裕,風水堪為天下第一,足慰平生!”
左神隱怔怔望著地上燒成灰燼的圖卷,盯著那幾絲殘存的火星,良久,輕嘆:“為何……為何如此……左某人原以為,大家是朋友……咳……”
一口鮮血止不住咳了出來,落在地上,濃得發黑。
羅凌甫搖了搖頭:“左掌門,你要得太多了……”
左神隱問:“是你的意思,還是子魚的意思?”
羅凌甫問:“事到如今,誰的意思還有必要知道麼?”
左神隱道:“當然有必要,如果只是你的意思,殺了你以後,再去尋子魚論理就是了,如果是他的意思,那左某人便去將他也殺了,再去問雨天師,學宮總不是辛真人一家的學宮,辛真人也做不到隻手遮天吧?”
羅凌甫點頭:“還不死心,你可以試試。”
左神隱笑道:“區區一杯毒酒,能奈得了左某?羅凌甫,你入煉虛幾年?就敢在左某跟前逞能?士孟,將左使殺了,召集各堂人手……羅凌甫,你既自投羅網,就不要想著出去了!”
士孟躬身道:“掌門,何苦如此?這狼山,我會替掌門照看好的。”
左神隱點了點頭:“果然是畫本……我就說,哪裡有我嘗不出來的毒酒?十年了,我對你託以腹心,伱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士孟默然片刻,以右掌為刀,咔嚓一下,將自己的左臂齊肩斬斷,鮮血灑了一地。
士孟忍著劇痛咬牙道:“掌門待孟極好……本欲捨生以報,奈何這條命非孟所有,子魚大奉行供養我家二十年,只能斷臂……以報掌門深恩……左使!”
左使看得呆了,身子有如篩糠,顫抖著來到士孟身前,取出傷藥要給士孟塗抹,卻忽然被士孟掐住脖頸,向旁一擰,頓時脖頸斷折,氣絕身亡。
“孟已為掌門報仇,伏請掌門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