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山主峰上寂靜無聲,從午後一直到夜晚,再從夜晚等到第二天午後,魏浮沉和庸直都相對跌坐,一動不動。
雖說高手過招,並不急於一時,且魏浮沉和庸直,一個是骷髏山唯一的煉虛,一個是廬山學宮新晉的奉行,他們之間的對決很是令人期待,但等在山下的各方邪魔外道們,大多都已經忍耐不住了,不敢在此間喧譁,各自起身離開,到遠處喘口大氣,放鬆放鬆緊繃的心情。
冬筍上人也等得有些無聊,見到伯在不遠處邪魔外道人群中溜達,
於是溜達到伯齬跟前。伯藍身後幾個邪修頓時神色緊張,如臨大敵,想要阻止這位龍口行走靠近,卻又惶然不敢,倒令冬筍上人有些好笑。
這就是伯豁捨不得拋開的弟兄?伯豁示意麾下弟兄後退,冬筍上人低聲道:「將來怎麼打算?」
伯話搖了搖頭:「沒什麼打算何必打算?就這樣不是挺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這一點,冬筍上人倒不勉強,其實他自己也會偶爾懷念當年七十歲以前的生涯,那些日子雖然顛沛流離,雖然朝不保夕,雖然有了上頓沒下頓,雖然受盡了窩囊氣,但那樣的歲月才更令人記憶深刻,更令人回味長久。
「老夫當年」如何如何,這樣的說詞,已經成了冬筍上人一種隱隱的炫耀了。
「你覺得誰贏誰輸?」冬筍上人又問。
「我當然希望首領贏。」伯毫不猶豫。
冬筍上人頓時瞭然一笑,問的是輸贏,回答的卻是「希望」,說明伯心裡沒底,很虛。在骷髏山裡,要說誰和魏浮沉最親近,無疑就是伯齬,如果連他都不敢回答,就說明魏浮沉的傷勢真的很重,絕非調養一天就可以恢復的。
時間又到了傍晚,日頭落到了山尖上,天上的雲霞如同一片大火熊熊
燃燒著,忽然一陣山風橫著颳了過來,越刮越猛,帶動無數塵土飛揚,將整座骷髏山主峰籠罩在其中。
「動手了!動手了!」
「看不清啊.…..…」
「眼都睜不開,怎麼看?」
「都說高手出招,風雲變色,當真令人......唔......啐......這土也太多了……」
須臾,大風停歇,塵土落地,主峰上的視野重新清晰,兩條身影各居一方,遙遙相對。
「你輸了。」庸直微笑道。
魏浮沉臉色黯然:「是,我輸了,不找藉口。」
庸直道:「你的傷依舊沒有恢復完全,但我真正的劍也沒有出。」
魏浮沉點了點頭,道:「魏某願意為抵抗外敵而出力,但與學宮盟誓,依舊做不到,魏某可死,大旗絕不能倒!」
庸直道:「我知道了。但你敗了就是敗了,既然不願簽訂心誓文書,就得拿出點東西來保命,你說是不是?否則直就算放過你,也無法向學士交代。」
魏浮沉沉默良久,終於道:「魏某這次受傷,是在虛空之中探尋到一處碎片,魏某願將此地路引,告知學宮。」
庸直問:「虛空之中,碎片比比皆是,你發現的這處碎片有何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