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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他走了

陳曉安倒是平穩了許多,生命體徵越來越平穩,呼吸和心跳也越來越強勁,宋爸爸稍稍安慰了些。

宋遠珊卻還是將心裡的想法在宋爸爸面前說了出來,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搏一把,轉院。

宋爸爸再三考慮,在宋遠珊的堅持下,聽了宋遠珊的話,著手轉院,往京都去了。

宋繁轉走後的第三天,陳曉安醒了,鍾昊一陣欣喜,忙把主任和主治醫生叫了進來。

眾人一番檢查後,同樣欣喜異常,將門外的陳父陳母和沈星叫了進來。

陳父陳母見睜開眼睛後的陳曉安,要不是主治醫生攔的快,差點就在醫生護士的面前跪了下來。

“爸,媽”一句微弱的爸,媽,又讓陳父陳母抹了一把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陳父陳母哽咽無言以對,此刻的驚喜抹去了所有的語言,只要陳曉安醒來,就算讓她們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鍾昊,宋繁呢?”一直左右尋找的眼神開始慌了,眼裡的淚無聲的落下,只好向鍾昊求救。

陳父陳母一聽陳曉安的詢問,低著頭,裝若無其事的整理她身上的衣物,捏捏她的手腳。

鍾昊聞言,努力的穩住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認真的在腦子裡組織語言,陳曉安可是自己的師傅,她雖沒有在重症監護室上過班,但要騙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早在宋繁轉院後的第二天上午,他們便接到了宋遠珊打來的電話,人剛到京都,院門口還沒到,宋繁便停止了呼吸,沒能搶救過來,宋爸爸一口氣提不上來,當場血壓飆升,住進了醫院。

於是,宋遠珊便在京都將宋繁火化了,昨天回來後便在郊區公墓,江姍的墓碑旁邊匆匆將宋繁的骨灰放了進去。

江飛和小軍爸爸也只是匆匆的送了他最後一程,便回來了。

“曉安姐,宋大哥比你先醒過來,轉出去了,就在昨天。”鍾昊轉過身,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又快速的轉了回來,鍾昊還不敢告訴她,手機裡的錄影,還有所有的真相,她現在可經不起任何打擊。

“對,小繁可比你聽話,昨天就轉科了,過幾天估計都可以下床了。”

可陳曉安是誰,自己的父母還不瞭解?

況且,在這裡她可是第一個認識鍾昊的人,怎會不知道她在撒謊,她從鍾昊眸光裡那抹隱藏的哀傷中看出來了,宋繁肯定不太好。

不太好的結果她已經猜到了。

在她昏迷期間,她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見自己在車上睡著了,一輛車毫無阻攔的撞向了自己,宋繁猝不及防,將自己護在了他的身下。

夢見自己墮入了無邊的黑暗裡,沒有聲沒有光,連腳都不能抬,手也不能動,就連呼吸一下,都能趕到深深的窒息感。

許久許久,她才看到一點光亮,那光裡有宋繁微弱的呼喊聲,陳曉安才尋著光亮走了出來。

她夢見江姍說做鬼都不會原諒她。

她夢見宋繁抱著她,擁吻著她說,對她說,我愛你,好好的活著。然後依依不捨的離去,任陳曉安哭的聲嘶力竭,他回頭看了眼後,依舊離自己遠去。

夢醒了,卻沒有看到那個對自己說我愛你的人。

陳曉安哭著哭著就笑了,那笑卻比先前的哭還難看,尤其是看向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時,更是哭的聲嘶力竭。

那是個夢,卻是宋繁和她一起的最後的夢。

陳曉安知道他走了,帶走了自己無名指上他親自帶上去的戒指,帶走了他對自己的情意,帶走了他對自己的愛,只留了一腔的回憶。

宋繁,你以為,你帶走了戒指,我便能再找個人繼續過下去嗎,你走了,將我的心都帶走了,我怎麼和別人過下去。

宋繁,你永遠都那麼自私,永遠都沒有問過我,你只喜歡自我安排,從來不在意我是否願意。

陳曉安後悔了,後悔自己在車上睡著了,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牽住他的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擋住那突如其來的車禍,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醒過來,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

陳曉安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除了眼角成串的淚珠,再無其他表情。

那個說給她做一輩子西紅柿炒蛋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