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等著收陳曉安的現金。
從包裡拿出黑色的錢包,從裡頭取出一張毛爺爺,有些不捨的遞到了收銀員的手上。
“阿闊,你看,怎麼會有年輕的女孩子用黑色的錢包?”女孩回過頭附在趙闊的耳旁,親密無間的樣子羨煞了一眾排隊結賬的人,好登對的一對璧人。
趙闊不言語,只是作勢摟了摟身前可愛的女人,眼睛卻將陳曉安所有的窘迫盡數收入眼底,眼神也跟著陳曉安的背影遠去,直到陳曉安的身影消失在出口處。
陳曉安沒有想到,在超市不過逛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另一副面孔了,無聲的大雨傾瀉而下,路面低窪處早已積了大灘的水。
超市的門口,積了大堆沒有帶雨傘的人,都在等著雨點變小或者停雨。
陳曉安擠在人群中,同樣等著雨停,可抬頭看看天空,再看看手機,陳曉安沒有耐心繼續等,好在這樣的雨也不是特別大,陳曉安住的地方也不是特別的遠,走幾步就到了,即使淋溼了,回去洗個澡就行了。
陳曉安不在猶豫,過了超市的停車場,再走十幾分鍾就可以看到齊傾顏的美容院,美容院再往前走7,8分鐘,就可以到她住的地方了。
“阿闊,你不是說喝酒了嗎?那我來開吧?”地下停車場,甜美女孩鬆開趙闊的手,往駕駛位去。
“沒事,我就喝了兩杯紅酒,再說,這一帶你不熟,我開吧,你上車,我走慢點就是了。”趙闊拉開車門,先行坐上了駕駛室,留著女孩自己往副駕駛去。
黑夜裡,女孩看著趙闊先行上車,漆黑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去,他還是沒有想過要為自己開車門。
女孩只好自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一路尋尋覓覓,趙闊眸光一亮,在停車場出口,看見了一席黑色衣服仍舊帶著口罩的人,黑夜中,那抹身影尤其的孤單,無助。
“那不是那個拿著黑色錢包的女孩嗎?她好像沒帶傘。”
趙闊自然看見了,那個女人沒帶傘,一個人提著大包的東西正往某個方向快速的奔跑。
“你說她怎麼不叫人送傘呢,等雨停了再走也可以啊,這麼冷的天,淋溼會感冒的,真傻。”
是傻嗎?還是又要裝可憐博同情呢?還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見她的男人?
想到此,趙闊猛的一踩油門,故意從陳曉安身旁路過,地面上的積水因為車輪忽然間的快速碾壓而濺起一陣水花,不偏不倚,至少一半濺在了陳曉安身上。
忽然間被濺了一身水,尤其是下半身,立即就感到從褲腿裡傳來絲絲森冷的寒意。
抬頭一看,罪魁禍首已絕塵而去,徒留陳曉安在遠處發愣。
只是愣了片刻間,陳曉安木訥的跺了跺腳,試圖將身上的雨水抖去一點點,卻只抖掉一點點而已,大半的雨水已經滲進了衣服裡,溼了大片。
“阿闊,你怎麼了?開慢點,你喝酒了。”溫和甜美的聲音又在趙闊略帶煩躁的耳邊想起。
女孩是趙闊的女朋友,名叫付比柔,一頭淺棕色的梨花燙披散在肩上,一張白裡透紅的臉,不點而紅的唇,還有雙又大又圓黑漆漆的雙眼,不管到哪裡,都是焦點。
家境殷實,從不愁吃穿,身後追求者眾多,偏生她就喜歡對她不冷不熱的趙闊。
“沒事。”趙闊果真將車速放慢,而且不是一般的慢,靠著人行路,慢慢的走,眼睛也不時的往右邊的後視鏡看去。
“阿闊,我們不是要直走嗎?”
“我搬家了。”
“啊?阿闊,以後不喝酒好不好,你身體還沒好呢,喝酒本就傷身。”只一句啊,付比柔便不敢再問了,只軟綿綿的說了句勸酒的話。
“嗯,我知道。”
窗外的雨點越下越大,趙闊的心也越來越煩躁,他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就是莫名的煩躁。
尤其在紅綠燈路口處,綠燈亮了時,車子起步時,從後視鏡看到那個被他賤了一身水的陳曉安正被一人摟住肩膀,護在身下擋住大片雨滴,手中的購物袋也被身旁的人接了去,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那人的身旁。
趙闊猛的一踩油門,眼不見為淨。
付比柔見他這幅模樣,只道他是喝了酒正頭疼,又有自己不打招呼便來找他,於是不敢出聲怕會惹他不高興。
不管什麼時候,在他身旁,付比柔都要小心翼翼的,她怕惹惱了他,怕他生氣,怕他不開心。
就像這次,她不動聲色的來找她,只為太想他了,只為見他一次。
付比柔想,他現在應該是生自己的氣了,怪自己沒有提前通知,怪自己自作主張。
可是,若是提前和他打招呼,他肯定是不會同意自己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