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劍上,關山月剛要御劍遠去,卻突然停住。
可惜?可惜什麼?可惜沒有把人殺掉嗎?
他眼中的紅色逐漸褪去,心境突然有些動搖。
怎麼回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自己什麼時候竟變成一個會因為沒有殺死別人而感到可惜的人了?
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自己想殺陳皮開始的嗎?
幾番掙扎,眼中的血色最後停在了瞳孔中央,凝成一個小點,既不再擴大,也不曾完全消散。
不!我想殺陳皮沒有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遠處,“方道友”拉著錢鑫猛得一陣奔逃,生怕凌月真人在他們離開之後又發現了他們交去的人頭的蹊蹺之處,追上來將他倆“從世間除去”。
直跑到距離玄隱靈山千里之外的地方,又確認了周圍暫且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累得氣喘吁吁的方,錢兩人才敢放心停下修息
剛一停下,“方道友”就往錢鑫頭上扣了一個暴慄,“你傻嗎?那些椰子你拿去哄哄那個霄字輩的也就算了,怎麼還敢拿給凌月真人觀瞧?萬一他看出來了那些人頭是假的,把你我殺了,可不就萬事休矣?”
錢鑫不太服氣,揉了揉頭上被敲出的包,反駁他:“這不是沒看出來嗎?雖然沒數,但是凌月真人給我的那些靈石,我大致看了一下,估計有不下於三千個,而且還有不少是上品和極品靈石。若不是我拿那些‘頭’給他去看,咱們能白賺這麼多靈石嗎?”
“那還不是多虧了我幻術高明?”提起自己的幻術時“方道友”頗有些自得,隨即又敲了錢鑫一記,“哪像你啊!怎麼還把自己真名報過去了?這次我們是瞞過去了,那以後萬一凌月真人哪天發現了不對,報復你我怎麼辦?”
他又抓住錢鑫的雙肩搖晃,越想越擔心:“如果凌月真人也像懸賞同天盟的人頭那樣發出懸賞來殺你,又或者用你的真名下咒,你可怎麼辦啊!”
錢鑫被他晃得頭暈,在忙大喊:“方萬!別晃了別晃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對自己的幻術有自信啊!要相信凌月真人這次沒看出來,下次也看不出來!要是實在擔心的活,我們即刻去天寶閣把這些靈石花了,早些把靈石換成實力,爭取早日成就分神,到時候不就不怕凌月真的人了嗎?”
方萬一想,也對。實再不行也能花靈石買點保命的寶貝。
想通之後,方萬與錢鑫勾肩搭背,分配好了靈石的歸屬,就往天寶閣去了。
方萬與錢鑫,是異父並母的親兄弟。方萬的父親喪妻後與錢鑫喪夫的母親成了親,方萬隨父姓,錢鑫隨母姓,從小一起長大,沒有血緣卻比別家有血緣的親兄弟還要親。
二人本是凡間之人,卻恰巧都有修仙之資,機緣巧合下一同踏上了修仙之路,相互扶持著在修真界闖蕩,到如今已經百餘年了。
他們互相之間對這份並情都是極真摯的,為財而斗的事在他二人之間不會發生。
畢竟是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