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顧言耀隨著時歡上了馬車,見時歡正襟危坐眉眼微斂看著膝蓋不說話,於是找著話題搭訕,“太傅身體可好?之前本殿託人送來的藥材,可有收到?”
方才還是自稱“我”的,這會兒卻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本殿”了。
時歡仿若未覺,點頭,“收到了。祖父甚是感念殿下記掛,今年身子骨好多了。”
“隨著那些藥材一起帶過來的小玩意兒呢?你見到了麼?那都是之前本殿出去辦差途經各地,買的一些紀念品,不值什麼錢,就是想著你這樣的女孩子應是喜歡的,便一道帶來了。”
他看向自始至終沒有抬眼看自己一眼的時歡,姑娘低著頭,髮絲垂落遮住了眼,看起來乖順地像只收起了爪子的貓兒,和方才站在馬車邊上清冷疏離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眸色深深,凝視著她,壓低了聲音喚道,“歡歡……你可喜歡?”
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握,時歡愈發低了頭,“殿下,你還是喚我時小姐就好……這稱呼,過於親密了些。不合適。殿下送的禮物,小女自是喜歡的,如今都收在別院庫房裡,妥善儲存著,殿下放心。”
暱稱,說太親密。
不過一些小玩意兒,她只說喜歡,卻又說鎖進了庫房,妥善儲存?呵。
這麼急著撇清關係……顧言耀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差點兒維持不住。此前掩蓋地很好的算計的眸光,此刻暴露無遺。
時歡……數年不見,倒是比之前更加滴水不漏了。
原以為那個天真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離開帝都的水深火熱四年只怕更加好對付些……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油鹽不進。
太傅親自手把手教出來的好學生,一個比一個地難纏。
於是他也不說話了。
氣氛沉沉地壓著。
雙方卻似乎並不覺得尷尬,反倒是坐在外頭的含煙,緊張地整個人有點兒無所適從,一路上眼巴巴地盯著時家,好不容易捱到了大門口,馬車還未停,趕緊跳下來,“小姐!到了!”
府裡一個二殿下,府外一個三殿下,前幾日還見了一個大殿下……
這……
皇宮是搬到太和郡來了麼?那是不是幾日之後就能見到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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