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時歡跟前,低著腦袋湊近了時歡的臉,挑眉,嘟囔,“倒是和時若楠有幾分相似……”
說著,站直了身體,正兒八經自我介紹,“忠勇侯府宋家第六子,宋錚。”
忠勇侯府。
忠勇侯府重兵在握,盤踞邊境。從太祖皇帝打下這片江山開始,忠勇侯府就是大成的守門人。忠勇侯府和他們這些在朝為官的官員不同,世代駐紮邊境,頗有些山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味。
於是,這守門人,漸漸地成了一把雙刃劍,帝王既要宋家安了這大成江山,又要宋家安了帝王自己的心。百年前,皇朝新立飛鳥未盡,自是離不開宋家,如今,卻多少有些……想要良弓藏了。
宋錚便是宋家給皇帝的“心安”。
宋家送了自家第六子,留滯帝都,為質。
早些年離開帝都前倒是見過幾面,只是思念時光,容貌變了不少,時歡才一時間沒有認出這位。她含笑打招呼,“宋公子。”
“想著今日就你一個姑娘,我還請了談家那位嫡女。”顧言晟拉著時歡在主位邊上坐了,才自顧自也坐了,剩下兩位直接無視了去,“這會兒沒來,許是出門前耽擱了……談家那點兒事,我都不屑地說它。”
帝都裡,通常沒有秘密。談家風評並不好,既享受著談均瑤和時家交好帶來的好處,卻又一邊嫌棄談均瑤研習毒術,既丟不開,又不想認,吃相實在難看。
顧言晟搖頭,不想提這個話題,將自備的茶盞用熱水洗過,倒好茶,遞給時歡,才問道,“昨兒個入宮去看母后了?”
時歡點點頭,“嗯。陪著姑姥姥玩了半日的雀牌。”
剛說完,謝絳跟顧辭從外頭推門而入,聞言謝小公子回憶起和時大小姐玩雀牌的那次,當下很不給面子地笑,“那這次沒有顧辭幫忙,你豈不是輸了個精光?”
“輸了一些。”對此,時歡到沒什麼可隱瞞的,她的雀牌技術的確不好,而且是怎麼學都學不會的那種,“姑姥姥贏了許多,最後連帶著姑姑輸地一道給我了。”
“太后最近迷雀牌。”顧言晟隨手對著顧辭打了個招呼,“之前我也被拉過去湊數,若是宮女輸了自然是全數退還,剩下的牌桌上還剩下多少,盡數給小輩……”
“靠陪太后玩雀牌,本殿贏了不少銀子。”
謝絳:……太后這哪是玩牌,這是散財。帶著皇后一道散財。不過說到底散來散去還是散在一個兜裡。
幾人閒話家常,宋錚同謝絳也熟,但同顧辭不大熟。他們這些人,其實同顧辭都不大熟,雖大約是同齡人,但他們一群人是家族廕庇,而顧辭……是靠他自己廕庇了整個傅家。就這一點上,他們這些人和顧辭,就永遠不在一個層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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