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弟弟!”
“弟弟?”顧辭嗤笑,“還要本公子來提醒傅大人麼?當今長公主,只有一子,名喚顧辭,哪來的弟弟?……何況,方才人丫鬟沒有將時大小姐的問話傳到位麼?人若是多長了一條不該長的舌頭,當如何?”
“自然便該拔了去!還是傅大人以為,這帝都是您家橫著走的,什麼都敢說?時家女以色侍人這樣的話也就他傅卓睿敢在謝家放話,也不想想,那陛下豈不就是色慾燻心之徒?你傅家三少倒是真敢說。”
駙馬渾身一顫。
就那一顫裡,顧辭擺擺手,林淵撩了珠簾進門,張氏嚇得肝膽俱裂,用盡全力往前一撲,到底是沒撲上林淵,眼睜睜看著,“不!大人!救救我兒!”
沒多久,林淵出來了,面色未變,恭敬又坦然,“公子,好了。”
顧辭這才點頭,“如此,賬清了,傅大人也好對時家交代了。”說著,轉身朝外走去,半分留戀也無。
“顧辭……”身後,駙馬突然低聲喚道。自他出生,自己沒有抱過他,甚至,當皇室詔令送到傅家的時候,他對著那張明黃的賜姓聖旨,看了許久、許久,才賜名,辭。自此後近二十年,自己都是連名帶姓地叫顧辭。
如今開口再喚,卻有些生疏。駙馬頓了頓,才問,“長公主……可還好。”
顧辭腳步未停,聞言,表情都沒一個,“您不配問。”
說著,拂袖離開,步履從容,冷漠又疏離。
徒留院中一地狼藉。
張氏巴著簾子站起來,整個腦子還嗡嗡炸響,跌跌撞撞跑進裡間,看到大夫躲在桌角瑟瑟發抖,而床上……張氏瞬間嗷地一聲,徹底暈死了過去。
床頭枕邊,鮮血浸透被褥,溼漉漉的光澤漫在被褥之上,刺目的鮮紅還在沿著床沿往下低落。床腳下小小一灘的血水觸目驚心。
駙馬坐在外頭,緊緊抓著椅子扶手,強迫著自己沒有站起來去看一眼。
對時家大小姐出言不遜,尚且還有活路,但此時牽涉宮中皇后、太后,甚至將陛下也帶了進去,這事……的確只能棄車保帥了。
這事,傅卓睿註定保不住。如今能留一條命,可以了。
……
訊息傳到時家,時歡正在廊下眯著眼曬太陽,聞言微微抬眼,“這駙馬……倒是乾脆利落,令人高看了幾份。”
片羽聞言笑笑,心知必是顧公子手筆。當然,她也不會明說便是了,只道,“那位張氏瞧著倒是溺愛幼子的模樣,想必之後傅家後院要亂上許久。”
“他們家亂……”日光刺目,時歡微微闔了眼,日光被拒在眼瞼之外,眼底一片漠色濃郁,嘴角笑意都帶了幾分涼薄,“他們家亂……與本小姐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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