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憤怒的姑娘,墨色的瞳孔裡,似乎多有火苗在竄起。
近乎於決絕的咆哮,從未見過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大小姐。林江呆呆看著,一時間竟忘了勸架。
顧辭也愣了。
該怎麼去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就好像……滿腔熱忱地、捧著自己的那顆心,捧著自己所有的一切,小心翼翼地送到她的眼前,她卻只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道一句,不過是雞肋罷了。
他給她,自己所能給出的一切,卻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她……需不需要。
天地之間,安靜的只剩下了下雨聲,還有某些東西一寸寸碎裂的聲音。雨很大,對面油紙傘下的姑娘,表情都有些模糊,偏生她身邊林江瞠目結舌地表情,清晰極了。也因此,顯得這一刻的顧辭,突然覺得自己著實有些可憐……又可笑。
他沒有說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有種無力感瀰漫了周身血液,對面的姑娘卻失了所有的耐心般,嘶啞著聲音呵斥,“讓開!”
還擋著……作甚?
是啊,她不是自己的所有物,這大成之大,這天地之闊,哪裡是她去不得的?他為了她的安全,在這大雨裡等了一晚上,因為不知道她何時離開,只想著她既然刻意打了招呼,那總也要等到天色暗沉落了城門,於是,他便從那一刻等到這會兒。
如今回首,著實可笑。
她竟以為自己安插了眼線,她竟以為是片羽通風報信……難怪,她什麼人都不帶,原是因為再不相信任何人嗎?
林江見兩位主子心思各異、卻誰也不說話由著對方各種誤會的樣子,生生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剛想開口解釋,卻見顧辭突然一提韁繩,直接打馬離開了……
徑直越過了時大小姐,離開了……
林江當下傻了眼……這……他看看時歡,又看看顧辭的背影,又看看手中油紙傘,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無奈,“大小姐,您這是……”
他站在時歡身邊,看地清楚又明白,大小姐的手呀,死死攥著抖個不停。
那番話,也不知道是怎麼咬著牙才說出來的……偏生,另一個也是當局者迷,半點不曾察覺。
“林副將……”掌心還未鬆開,時歡低了頭,聲音卻一瞬間有氣無力地,“我一定要去江南的。若是你為他好,有些話,便不該告訴他。若他追去江南……後果想必你也清楚。”
自然清楚。
皇帝看似信任愛重公子,那只是因為公子為皇帝辦了些不能說的事情……這是把柄,卻也格外危險。
狡兔死,走狗烹,公子實際上一直都在危險的岸邊徘徊,斷斷不能讓皇帝抓到絲毫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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