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
林江愣了愣,連忙下了馬,上前拱手行禮,“恩師。”
此話一出,青冥身份便被一錘定音,彼時還將信將疑的百姓們,瞠目結舌。
青冥擺擺手,沒說話,閉著眼由小廝拖著他的手往花轎那邊牽引。含煙想要一場簡單的親事,三五好友陪著她即可,是以,現場並無諸多刁難,只有順順利利地送上花轎。
到了花轎邊,感覺得到小腿抵著木製轎門。
邊上小廝在提醒青冥,將新娘放下。青冥卻沒動,他感受著小丫頭趴在他肩上的重量,回想起這丫頭最後留在他記憶中的樣子……他知道這有些不吉利。
彼時只是感慨,竟是個有些血性的忠僕,難得。
誰曾想,今生竟做了自己的弟子,圓了時歡註定此生無法完成的習武之夢。她很有靈性,學什麼都快,最難能可貴的是,天性良善而溫柔。
他一生無子,便真的將這丫頭當作了自己的女兒。如今,女兒要出嫁了,心中既為她找到了如意郎君而高興,卻又隱約泛著一些陌生的擔憂與不悅。
“丫頭。”他喚,微微偏了頭,“成親的禮,一早就備好了,是你喜歡的劍譜。往日不願給你,是因為此劍法有些霸道,怕你傷及自身,而如今……你既嫁了他,就該讓他護你周全。而你,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
彼時壓下去的愁緒,又一次漫上眼眶,她輕聲喚道,“老師……”
“放心地去吧。外頭的那些閒言碎語,不要聽、不要念,若是受了委屈,林江那糙漢子想來不懂女兒家的心思,那就回清合殿來同老師說說,或者回時家,同你家小姐說說。無論什麼時候,清合殿都是你的孃家,老師看得出來,時家也是。”他猜得到,今日之後,諸多言語都會指向這個丫頭,豔羨者有之,酸醋者有之,甚至,惡意誹謗者,亦有之。
但那又如何?
若非自覺不如而心生嫉恨,誰又會去為難一個小小的丫鬟?
含煙用力地點頭,沒說話。情緒氾濫,她怕自己一開口,便憋不住哭出了聲。大小姐說過,那不吉利。
含煙進了花轎,喜娘說著吉利話起了轎,敲鑼打鼓聲漸漸遠去,看熱鬧的行人跟在後頭,不緊不慢的。
倒是時家門口,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時歡和談均瑤還站在門口,老爺子拄著柺杖轉身進門,見著倆姑娘,笑呵呵地摸著鬍子問,“不捨得呀?小丫頭嫁地挺好,該為她高興才是。”
談均瑤一邊頷首,一邊習慣性地搭上了老爺子的脈搏,搭了一會兒鬆開,“您最近身子骨挺不錯的。今兒個再給您開副調理的方子,您好好用著。”
自開啟始把脈就提了一顆心的時歡,倏地鬆了一口氣——老爺子前陣子情緒有些低落,精神也不濟,她有些擔心。
太傅控訴,“你開的太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您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還怕藥苦?”談均瑤攙著老爺子進屋,“這回給您開不苦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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