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為什麼要活著?
寒雲秋莫名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活著就夠了,還要有理由?
寒雲秋費力睜開眼,湛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悠閒的白雲,身子暖暖的,太陽依舊耀眼,但少了些熾熱,後背軟軟的,癢癢的,是什麼在輕撫?風?還是草?
他站起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原野,樹木交錯而生,青草遍野都是,不知名花朵相間而生,有時一叢叢,有時一個個,皆亭亭玉立又張揚。
環境很美,近處有水,遠處有山。
風和日麗,景色秀美。
但是,沒有人。
也沒有其它什麼生物。
哪兒?這是哪兒?
寒雲秋有些迷濛,血止住了,身子也不疼了,儘管他的衣服破爛,但大體還是能穿的。風將他的馬尾發吹得飄起,卻不至於飛舞,只自然地往後微微擺動,一搖一搖的,活像老船伕手裡的木漿,一向前,一向後,週而復始,往復不停。
他咳嗽了兩下,一口血從嘴裡咳出。他捂著胸口,疼!突如其來鑽心的疼!
疼得他滿地打滾兒!
呼哈呼哈呼哈!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這樣就能使他的痛苦減輕。
他的手胡亂在地上抓著,抓住什麼是什麼,花、草、土,他把它們抓起來又扔出去,再抓一堆,再扔出去。
冷汗從他的額頭細密地滲出,將本就粘稠的衣衫浸得更溼了,柔嫩的青草掛上晶瑩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就連身下的土地都溼溼的。
砰!
這一下,疼的是腦袋,他又昏過去了。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馬上就醒了,也沒有聽見神秘的話語。
他還在那個幽冷可怕的山洞,旁邊躺著的是巨巖角蛇的屍體。
寒雲秋揉著腦袋,剛才那下撞得真不輕,很快就長了個大包。
是夢?他疑惑著,但是轉瞬即逝,活著不好嗎?想那麼多幹什麼。
他想支起身子來,可是渾身乏力,雖然血不流了,但他真的累得要命,時刻保持著精神高度緊張,他肯定乏,就是極宗門人也不敢說一直面對生死不累的,就是趙世龍所在的“鐵血軍隊”也辦不到。
人都會乏,都會累,這並不羞恥。
寒雲秋看著巨巖角蛇的屍體不禁想到:“這下可以了吧?我一個茶館小二,殺了條一人高的巨巖角蛇,還想如何?”
他喘著氣,抓來一個果子吃著,順著洞口向內看去,卻見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正盯著他。
這雙眼睛他再熟悉不過了,把他丟在這山洞裡的,就是這雙眼睛的主人!
將野果丟在一旁,他拾起了帶血的匕首,在身上擦乾淨,目光迎上正向他走來的這隻幽巖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