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秋撇撇嘴,跨坐在白珏身上,雙手隨意地撐在後面。白珏扇動翅膀,追了上去。
與阮瑩瑩御劍產生尖銳的破空聲不同,白珏的羽翅雖說來回扇動產生聲響,但已較為安靜,若是動用風雷之力那才叫聲威震天。
兩人很快來到了東華林,從天上看是一片巨大茂密的林子,大到一眼望不到邊際,茂密得陽光只從樹葉的縫隙中稀稀落落烙幾枚光斑,走在深一點的林子甚至像在黑夜潛行。
寒雲秋跟著阮瑩瑩落下來,問:“怎麼不飛了?”
“我想郭長老看見你從天上下來會很生氣。”阮瑩瑩雖然不再御劍,可在樹林裡移動的速度也不慢,寒雲秋稍不留神就會被拉開距離。
他道:“所以昨天讓我去悟道閣就是為了今天多走一段路?”
“你以為呢?有些人因為你的身份會行方便,有些人不會。”阮瑩瑩停下腳步,說:“要是你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麼拯救蒼生?”
說罷,她加快速度,向林中衝去。
寒雲秋眼底閃過一抹悲哀,跟了上去。
“有人來了!”
全志成心中一凜,忙向旁退去,與全志風躲在遠處觀察。
眼見兩女一男跑到他們離開的空地看了看,對著剛剛掩藏起來的兇獸指手畫腳,全志成問:“那是誰?看著不像是寒雲秋。”
全志風的境界比全志成要高一點,卻也看不太清,便用了個方靈宮的靈技“靈眼”觀察。
那三人正是左煥白、秋書雪和梅鶴青,左煥白身著墨黑色衣裳,秋書雪則是楓黃與玉白,梅鶴青一身雪白,在密林的深綠中也極為顯眼。
全志風一眼就認出了他們仨,便對全志成道:“不礙事,三個看戲的客人罷了。”
“看戲的客人?”全志成細細琢磨著,卻聽到空地處傳來一陣驚呼,接著見那三道人影急速後退散開,掏出武器擺出作戰的姿勢。
“怎麼了?”他問。
全志風哭笑不得,頗為遺憾地道:“看來是計劃重複了,那兇獸受不了雙重刺激,提前爆發了。早知道就讓他們動手就好了,被發現也不用咱們挨罰。”
“你幹了什麼?不是隻讓它消除疲憊恢復狀態嗎,怎麼還爆發了?”左煥白焦急地喊道,死死盯著梅鶴青左手瑩綠色的光芒,那是治療靈技沒錯啊,她親眼見過秋書雪用過。
梅鶴青邊退邊辯解:“沒錯啊,我是用的小春靈術啊,秋師姐能作證!”
秋書雪道:“糟了!不會是有人下藥了吧?”
“下藥怎麼了?”左煥白不明白,小春靈術不應該是清除負面影響嗎,怎麼反倒激發它的獸性了?
“小春靈術以木屬性靈氣貫行經脈為主,要行遍周身經脈,怕是將藥效激發了。不是殺死它的藥,是激發它的藥。”秋書雪心裡有了猜測,小聲呢喃道:“方靈宮的人。”
左煥白聰慧過人,現已通曉大致狀況,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制服它,書雪在旁輔助,梅鶴青,和我殺上前纏鬥!”
梅鶴青看起來文文弱弱,書卷氣十足,拔出劍用上靈技卻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翠綠的木屬性靈氣由手掌蔓延至長劍劍鋒,纏繞得像是一根木藤。
左煥白身著玄色衣衫,自身靈力卻是截然相反的白色,只不過這白色不似雪白,更像陽光照射下簷角冰掛的亮白。
她毫不畏懼,斜執長劍,將猶豫拋至腦後,大踏步地作先鋒衝向掙開繩索弓腰怒視的山膏。
雖然山膏沒有角,身上也無尖刺鱗甲,卻是火性兇獸,通體如火的毛髮下是厚厚的面板,足以抵擋一般兵器的砍刺。大嘴一張就是一團火球射出,給三人造成不小的威脅。
左煥白的劍招簡潔明瞭,沒有多餘的動作,一劈一斬都是衝著要害,靈力的輸出比拮据的家庭還要精打細算,雖為天境,綿綿不絕的靈力也才只有地境平常的流量。
她欺身與山膏纏鬥,令它無法分心再用火球攻擊不遠處的秋書雪。
梅鶴青拿著被木系靈力纏成的“木藤”拍在山膏身上,卻沒有砍開傷口,但這並不代表它毫髮無傷。
秋書雪不慌不忙地拿出一隻白毫毛筆,以靈力作墨,凌空虛畫符籙,繁雜的符號與寒雲秋所見斷劍閣孫元貞的靈陣構成有的一拼。
山膏被左煥白牽制得緊,連連踏地,似有什麼後手。
左煥白的臉色不太好,梅鶴青也沒了嬉笑的表情,臉色凝重,緊緊攥著手裡的綠色“木棍”,唯有秋書雪不受影響,按照特定的頻率揮舞勾勒著腦海中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