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志風還想說些別的什麼,被常壽陵呵斥制止下來:“還嫌不夠丟人?切磋下死手?自食惡果!”
任向笛與韓盛羽對視一眼,心裡嗤笑他裝得正氣凌然,實則丟人到家,這番話不過在撇清關係,免得傷及方靈宮的名聲罷了。
但是呢,事已至此,這名聲不損也得損。
阮曉笑笑,沒反駁常壽陵的話,對寒雲秋道:“你也回去醫治吧,丹田受損不是小事,會影響日後修煉的。”
寒雲秋本可以藉此退場,提前結束這場夜宴,偏偏道:“不著急,你看,它在自我修復呢。”
韓盛羽眼睛尖,透過豁開的衣物口子,看到裡面蠕動的血肉,真的在慢慢癒合,本來破開的靈氣池也被填補上,只要時間夠長,或許它真的能回覆得完好如初,甚至蓄積的靈氣池更擴一步。
這是什麼體質?
傳承者獨有的嗎?
他從前只聽說部分野獸在傷及根本後會緩慢恢復,沒聽聞寒雲秋這樣的奇人。
到最後他也只能把這歸結為傳承者的獨特能力。
“果真是上天的寵兒啊!”習興劍嘆道,語氣中不無失落意——要是寒雲秋出現在白草大陸多好。
趙世龍招招手,一枚翠綠的丹藥飄向寒雲秋,他也不問是什麼型別的,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丹藥入口即化,只剩一股精純的靈氣由咽喉潤澤肺腑,木之氣養病身。
靈氣池的顏色都暫時化為綠色,生機勃勃的樣子很是喜人。
最重要的,血止住了,豁開的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過盞茶就結痂,等到宴會結束怕是新肉就長全了。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任向笛期待地看著寒雲秋,推測著接下來的發展。據他所知,趙世龍的那顆丹藥名叫“青木築基丹”,品質為六品,不提治療作用,單單其蘊含的木屬性靈氣對地境修士來說,就足以一舉晉升至天境。
果不其然,寒雲秋不大會兒就捂著丹田皺眉打坐。
眾目睽睽之下,大殿正中,少年席地而坐,儘管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儘管龐大的靈氣幾乎要撐爆他那暫時窄小的丹田,他也依舊維持結印修煉的姿勢。
現在他的經脈中霧白、青藍色靈氣和翠綠色靈氣混成一股不斷沖刷著筋骨,沿著狹小的脈絡迴圈往復,週而復始,彷彿無止境一般奔跑、聚合。
起點和終點由一處轉為兩處,堵塞的膻中穴開拓出另一處靈氣池,下丹田溢位的靈氣江河入海般湧入,乾涸的池塘內水位逐漸上漲,甚至下起了陣陣小雨。
胸部膻中穴部發出細小微光,與下丹田相呼應,黑夜中孤獨的星辰身旁再次有了光明閃爍。
不夠,還不夠。
趙世龍笑眯眯地看著寒雲秋,殿內寂靜無聲,皆在緊張地觀望。
靈氣流填滿了膻中穴依舊氣勢如虹向上貫通,強行衝開未經靈力滋潤的經脈,直衝百會穴。
一次破兩境?
這太危險了!
甘鴻軒放下酒杯,正襟危坐,打量著這個正在破鏡的少年。
從這時起他才真正重視傳承者,越境擊敗全志成只能讓他刮目相看,獨特的體質帶來的也只是驚歎,一鼓作氣的決心才讓他佩服。
十七歲,不過十年前,他也這般耀眼。
不,沒有寒雲秋耀眼。
心情最為憤怒的全志風不停在心裡咒罵著寒雲秋,祈禱他衝境失敗,暴戾的靈氣撐爆他的丹田,攪碎他的經脈,淪為廢人一個,承受比全志成更為痛苦的代價。
但他只能坐著,等著,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李自封不時瞥他一眼,威脅意味明確的很。
疼,寒雲秋唯一的感受就是疼。
強行衝關好似墜入火海,涼爽的靈氣帶著龐大的能量聚集在一起釋放出熾熱的波動,一股一股地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將所有沒有開啟的穴位經脈一鼓作氣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