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霜寒,神鬼皆泣!”熟悉的話在耳邊響起,這讓草映霜鬆了一口氣。
突然間放鬆了心絃,他再也支撐不住重傷的身體,砰地倒下。緩緩合上雙眼。
田從夢趕忙去檢視,脈象穩定,氣息微弱,僅是昏迷而已。
她背起草映霜,將其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並守在一旁,避免他被戰鬥波及。
木採丹的全力阻攔使寒雲秋趕上了這個逃跑的傢伙,他笑道:“剛剛不是還不可一世嗎。怎麼現在就如一條喪家之犬了呢?”
鬼臉人陰惻惻地看著木採丹,道:“老東西,剛剛沒先解決你是我的失誤,不過現在,我打算彌補這個過錯。”
鬼臉人猛地伸出手,漆黑的手臂驟然拉長,捏住木採丹的脖子,掐得他無法呼吸。
修煉者本無需呼吸,但那隻手古怪異常,竟連他體內的靈力也封印得死死的,加之力道奇大,僅僅片刻木採丹就面目漲紅,嘴唇發紫。
寒雲秋早在鬼臉人掐住木採丹那時就反應了過來,奈何尋常攻擊無法斬斷鬼臉人的手臂,只好委屈一下統帥大人了。
寒雲秋的劍招還是老樣子,既是他第一次心甘情願接受寒雲草記憶繼承下來的力量,也是他為了報仇主動擔起擔子的表示。
現在他決定為這一招賦予一條另外的意義,讓它成為他轉變的見證者。
“入乎九淵,道乎九天,包乎六合,運乎兩極。清者為靈,濁者為煞,清清濁濁,無為真假。”
祁羊在長城城牆上觀望得真切,魔域上空的煞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奔向某一處,這使得旋渦撕開的口子更大了,更多燦爛的陽光照進來,給漆黑的魔煞染上聖潔的金光。
光與暗,誰又說得清是先有光還是先有影子,正與邪,誰又能劃定得清清楚楚。
相生相剋才是大道根本,寒雲秋潛意識挑的這一劍很有蘊意,用來滅殺池夢雲純屬威力巨大,現在對付鬼臉人倒真有些大道壓制的意味了。
寒雲秋的黃金眸色逐漸加深,純粹聖潔的微光從中冒出,一股漆黑的煞氣細線和一股棉白的靈氣細線相互糾纏著灌進言生劍內。
驚雲在一旁兀自飛行,當做偵查替寒雲秋防備暗器襲擊。
木採丹悄悄勾起微笑,自從想通鬼臉人的那句話後他就解開了一部分心結,此刻看著這位少年除了欣賞還有一點點憐惜。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寒雲秋早年受的傷吃的苦,皆是上天的安排。
在磨礪其心智的同時,為他以後的成長奠定基礎。
漆黑與棉白糾纏的線斷裂的那一刻就是寒雲秋氣勢達到頂峰之時,吸收了大量煞氣與靈力的言生反倒光華內斂,似一柄普通鐵劍,要不是巨大的能量壓得周圍空間扭曲波動,任誰也想不到這一劍的威能會極其恐怖。
鬼臉人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幻,他開始溝通起劍陣內的劍,成千上萬柄靈劍與這座大陣將是他最後的希望。
“你知道我為什麼逃到這裡融合陣靈嗎,為的就是這時還能有一戰之力。上萬把靈劍就是讓你砍你都砍不完,我坐鎮陣中,殺你難,把你驅趕出去攔在外面還是容易成功的。”
鬼臉人絲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他知道以寒雲秋的心思一定能猜出來,即便他猜不到,那幾個少年少女也能想個八九不離十,索性他就不藏了,大大方方承認,還能戲耍一番。
阮瑩瑩此時雙眸銀白,稍顯空洞,她踏著蓮花步步走來,像一個至高的神來俯視凡人。
這種狀態下她對靈力的掌控駭人地精準,能看破各種複雜玄奇的秘密。
她開口打破鬼臉人的幻想,聲音清脆但冷漠地說道:“別說一座劍陣,就是再來一座,若他想毀,也能辦到。”
鬼臉人看到阮瑩瑩銀白的雙瞳,立馬想起來一萬年前的決戰場景。
那時候也是圍攻,也有那麼一雙銀白雙瞳在冷漠地注視,寒雲草高高躍起劈下那一劍……
他猛地搖搖頭,強迫自己從那段回憶裡走出,逼著專心思考應對之法。
鬼臉人獰笑著道:“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來指手畫腳?那就先來拿你試試刀!”
木採丹聽說過劍氣長河,也見過萬箭齊發的震撼場景,但這“萬劍”卻是第一次。
他沒想到第一次見就要做萬劍的對手,即便再不情願也要硬著頭皮上,不能眼睜睜看著阮瑩瑩被萬劍沖刷而死。
寒雲秋搖搖頭,嘆道:“冥頑不化。”而後揮下高舉的劍。
阮瑩瑩閉上眼,失去了視覺的她反倒變得更強,每一步都從容不迫,每一劍都恰好躲過,她像在閒庭信步,優雅隨心。
鬼臉人沒空搭理她,寒雲秋的劍氣已然攻來,他得先把大頭解決再處理雜碎。
那些被召喚來的靈劍一觸碰到寒雲秋 的劍氣就寸寸斷裂,一波又一波,最多使劍氣的速度拖慢,其餘再無影響。
阮瑩瑩的判斷是對的,別說一座,就是兩座,三座,要崩壞也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