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陣在!”
……
喊聲連綿不絕,不斷有人立下軍令狀,甚至不惜己身堵魔,慨然赴死也要拉下幾個陪葬。
這算什麼?情緒感染嗎?怎麼一個人要死要活的緊接著就有更多人跟著要死要活的,難道不是你死了我替你報仇嗎?
同生共死,他並不是很理解。
祝長運立下軍令狀以表決心,不代表他一心求死,此時佩劍“良思”出鞘,寒芒光徹戰場。
太陽身為橙黃,所以光芒給人溫暖,祝長運的劍有靈力閃光,修長筆直,拋卻多餘裝飾但求簡潔,正是這過分的簡潔反而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正如其名“良思”,拋卻無用多慮,良思一計便可制敵。
祁羊第一次見到如此簡潔的劍,脫口而出道:“世有繁雜千萬事,我執一劍共斬之。斬去多餘擾人事,心自安定神自馳。”
“祁將軍真是好雅興!”木採丹笑道,目光從未離開戰場。
“有感而發罷了,不過胡謅的。”
祁羊沒過分推辭,三言兩語結束對話,重新專注於戰場。
“我既在此,便無魔可往前再踏一步,便是山催水淹,仍有劍術阻之!”
煌煌天威,浩浩人心。
若正若直,似月似日。
縱橫之世,但憑古志。
或旋或往,或邪或殤。
長風之籟,意為仁槍。
他出劍了,樸實無華的一劍,沒有氤氳靈氣纏繞,沒有絢爛幻影跟隨,沒有浩大的聲勢,沒有懾人的異象。
但這一刻,沒誰懷疑他那把劍能不能斬敵,能斬多少敵。
因匆忙未著全身盔甲,尚有日用長衫的紗布從盔甲縫隙中露出,飄然勝似仙人,入陣猶似逛街。
輕飄飄地來,他未輕飄飄的回,所過之處無不血海滔天,一個又一個小型噴泉湧出,雜色的血讓人目眩。
已經穿了千弓之遠,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在前進。
奇怪的是,盔甲露出的紗衣還未染血,潔淨如新。
祁羊驚訝道:“這是槍意?”
木採丹點點頭,道:“對,槍意,長運從前使槍。”
“那為何?”
“他說自己的槍沒練到家,若是使槍便壓不住四散的威勢,容易傷人,就先改用劍了,這一用就是十年。”
“用劍那還如何練槍?”
木採丹笑笑,道:“我從前也這麼想,後來問他,他答說殊途同歸,一法通萬法,劍術和槍意是一種東西,只是表現形式不一樣罷了。”
祁羊沉默不語,連連點頭,想不到這位壓不住槍意的長運將軍能有此覺悟,實在讓人欽佩。
半路換武器,放在誰身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比技法更重要的,是改變的勇氣。
浩浩天道與無畏的勇氣完美融合,這一劍,貫如長虹,誓要蕩盡諸多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