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擲矛和我們射箭哪個厲害?”雪問陵好奇起來。
“你阿爺當年一箭射出之時,那年的金雕部天選還沒擲出矛來。”
雪熊力哼哼一笑,又指了指雪鹿宇說道,“去年小宇卻箭沒射出就被一個金雕部小女娃一矛直接紮在了地上。”
雪鹿宇聞言滿臉通紅,丹鳳眼抬起,大聲道:“今年必然不會如此了,去年是…是那女子使詐!”
“哎呀呀,怎麼臉紅了,以前說起敗績也不見臉紅啊?”雪問陵見狀察覺到了不對,打趣道。
“我早就覺得是這小子動了春心了,倒是聽說今年那小女娃也會再戰雪行大會,小宇啊,實在不行二爺便去幫你和金雕部說說媒?”
雪熊力臉上的皺紋隨著笑容而重巒疊嶂,他對著雪鹿宇眨著那對虎目。
“不不不,無須二爺出馬了,若是喜歡,小子自會主動上前的!”雪鹿宇聞言急忙擺手,劍眉都緊張得抖了起來,部落何人不知雪熊力最愛撮合,卻從未成過一對。
…………
一個時辰趕路轉瞬即過,此時眼前已不見針葉林和樹木了。
此時便可見眼前高低不平的低矮山丘綿延分佈,地上多是苔原的草和低矮的灌木,偶爾可見亂石堆成的裸石丘和水灣。
沒了樹林的遮擋,一馬平川望去,好一副廣袤的雪原奇景。
雪問陵只覺心神遼闊,舒適宜人。
“走,往東邊走些。”一馬當先的雪熊力忽然減速,對後面兩人喊道,言罷驅鹿往東方而去。
跟著的雪問陵和雪鹿宇自然跟上。
賓士了片刻,越過了眼前的小山丘,迎面而來只見一片廣袤苔原,大概二、三百米之外,成千只密密麻麻的大角鹿群在悠然向東北方行去。
好一副壯闊之景,頂著如枝丫般大角的碩大雄鹿和敏捷的母鹿,如海潮般緩緩朝一個方向湧去,雪問陵只覺得鋪面而來的震撼。
這可是紀錄片都見不到的景象啊,雪問陵心中暗道。
“你們看那兩隻最高大的大角鹿,一隻在鹿群前方,一隻墜尾。”雪熊力停住座下大角鹿,說道。
兩人聞言看去,只見鹿群前後各有一隻體型龐大的大角鹿,最前方那只有角為雄鹿,鹿角如虯龍盤旋而上,直插天際。
後方墜著一隻雌鹿,正悠閒吃草。兩隻鹿身形雖巨大,但卻給人以修長飄逸的美感,通體毛色灰色。
“這兩隻就是最常見的神伴角鹿,朝體型大方面成長。”
雪熊力緩緩說道,“這樣的成年神伴角鹿是不會神合天選者的,他們是這個鹿群的守護者,此生不會再離開鹿群。但是他們生出的幼崽必然會是神伴,在幼崽兩歲之前,天選者皆能與之神合。”
雪問陵看著鹿群朝一個方向走著,好奇問道:“他們這是往哪裡去?”
“他們每年六七月便會自南遷徙千里至北州雪原,在這些苔原上進食。它們還會繼續往北而去的,然後產仔,在冬季來臨之前又會繼續往南而去。”雪熊力答道。
雪問陵不由得感嘆動物的神奇,“我們走近看看?”雪問陵心血來潮道。
“你們目力不能看得那麼仔細,若是再走近你會發瘋的。”雪熊力搖了搖頭說道,“走近些你便會看到這些鹿周圍有多少血蚊,密密麻麻,這也是他們要不停奔襲的原因。”
雪問陵和雪鹿宇聞言打了個寒戰,北州的六七月,最讓人心煩的便是無處不在的血蚊,隨處可見又殺之不盡,令人煩不勝煩。
“幼崽出生之後除了被天敵獵殺,最多的便是死於血蚊嘴下。因此鹿群終日奔襲,且多躲至山風、多雪之地來躲避血蚊。”雪熊力說道。
“啊哦—噫——”,忽然最前方的神伴公鹿一聲長鳴,猶如哨響。
隨後便見整個鹿群加速起來,朝東北而去。
“是白電驚著它們了,最近應當會有幼鹿出生,所以它們變得格外警覺。”雪熊力看著天上盤旋的“白電”說道。
“我們走吧,繼續往北,再有一個時辰便能抵達白熊部了。”雪熊力扭過座下的大角鹿,驅使其往北而去。
雪問陵留戀地再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隨後跟上。
雪問陵不同於部落其他娃娃,由於早慧,他三歲便隨著部落的獵隊外出打獵了。
在這近十年的打獵生涯裡,由於各部落領地不同,他鮮有北上看到如此景象的時刻,見到大角鹿最多的一次也不過是見到一群約有五六十隻的鹿群從雪鴞部附近路過。
驅使著鹿,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嗅著草香,感受著時不時打在臉上的一兩隻血蚊,雪問陵不由得開始對這個世界更加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