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司洺抬不起頭來。

想到顧荷，他的腦仁都開始隱隱作痛。

一大家子都一籌莫展。

張秋婷氣得真想把卓司洺逐出家門：“夭壽了，都沒結婚，你連點安全措施都不做，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兒！”

卓司洺小小的申辯了一下：“我做了……”

大家又都沉默了。

就這麼巧嗎？

還是顧荷故意扎破了？

卓遠文略一思量，斟酌道：“這個孩子會不會來得太巧了些，都八週了，按理說，安全措施到位，應該很低幾縷會受孕，如果是顧荷故意耍手段想用孩子綁住你，那她肯定特別注意自己的身體，早在訂婚時就該發現自己懷孕了……”

卓家眾人互相看看，眼底都迸出喜色。

如果顧荷是假懷孕，那就太好了。

只有卓司洺臉色難看。

卓遠聲提議：“那……我們就去看看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大家都回去準備了。

卓司洺情緒低落，卓遠聲叫住他：“不想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卓司洺垂下哞，“我……我現在腦子很亂，我……”

“再亂也不能逃避”，喬西跨進門，“事情本來就因你而起，卓司洺，看她一眼又有什麼？做錯事的人是她，為什麼你要這麼愧疚？你不覺得自己心態有問題嗎？”

“你害怕她哭著求你原諒，還是害怕她對你冷漠失望？她自己想想她哭著求你你會心軟嗎？她對你冷眼相待，你會心痛嗎？你自己想清楚，無論你是選擇原諒還是堅定的分開都是你的事情，但是，請你不要左右搖擺，兩邊噁心人。”

卓司洺回頭看喬西平淡的臉色，點點頭：“知道了。”

…

醫院vip單人病房裡。

顧荷臉色蒼白，但還是美麗的，單薄脆弱的美麗。

她看著不再戾氣橫生，不再肆意驕縱，卻多了幾分柔軟與平和。

喬西眼神譏誚的看著顧荷。

她才不相信這個偏執到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會性情大變。

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成年之後三觀基本已經形成，往後再怎麼變，也只是萬變不離其宗而已。

江鳴音一直在醫院陪著顧荷。

看到卓司洺，她嘆口氣：“你千萬不要刺激她，她再有什麼不是，現在也懷著你的骨肉……”

顧荷看到卓司洺，明顯眼前一亮。

他還是這麼精緻優雅，光鮮亮麗，是萬千人追逐的博遠太子爺，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是濃濃的防備。

眾人也跟著顧荷的視線落到卓司洺身上。

卓司洺慢慢走了過去。

顧荷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輕柔道：“司洺，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

喬西現在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皇帝即使洞悉嬪妃心思，仍舊給予寵愛。

女人的眼淚，脆弱，蒼白，無力，通紅的眼眶，淚水，以及全然信賴的眼神。

統統都能觸及到男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喬西以前不懂這些。

昨晚她問卓遠聲：“我如果想殺你的哥哥，你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