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勇清教授是一個不善言辭,不苟言笑,永遠板著臉的一個人,但他做事情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他對任何人都總是面無表情,也沒什麼朋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好人。
賢者花園一戰,梁勇清教授用符咒陣法控制住了殭屍,然後把天母石至於陣法之中,接著利用移形換影術把被陣法控制的殭屍傳進了五毒谷裡,天母石利用自身具備的化陰成陽和操控晝夜的能力,把這三具經煉屍術重新煉過的殭屍化成了灰燼,殭屍攻擊時間也暫時告一段落。
事後楊慧教授多次提議把此次殭屍事件上報給慎刑司調查,但都遭到了封守仁校長的反對。首先他認為官方為保顏面,秘宗大會和慎刑司是絕對不會承認此次的殭屍事件,畢竟殭屍已經化為灰燼,實際存在的證據也被銷燬。另一方面使用煉屍術的人還沒找到,這個太陰之人有可能潛伏在學校裡,也有可能是秘宗大會里的議員,也有可能是慎刑司裡的執法者,如果上報,可能會打草驚蛇,這個太陰之人也許就徹底找不到了,那樣反而會給學校師生的安全帶來一個更大的隱患。最後,賢者花園與殭屍一戰,讓傳說中能量巨大的天母石得到了實際的證實,不過儘管天母石遭到了曝光,但知情者除了何慕他們三個學生之外,也就是其它在場的老師了,人數有限,天母石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
封守仁把石頭交給了梁勇清,但梁勇清把天母石具體藏在了哪裡,封守仁並不知道,如果不是此次殭屍事件,他完全沒想到梁教授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了五毒谷中最兇猛的九陰蛇腹中。殭屍被除掉後,封守仁仍然把天母石交給梁教授保管,同樣不過問石頭被藏在哪裡。
何慕他們三人的禁閉被解除了,學校也恢復了正常的教學活動。在一天的學習後,何慕被封守仁單獨叫進了辦公室裡。
“那個門,我是單獨為你開的,可為什麼有三個人出現在了賢者花園中。”封守仁問何慕。
在賢者公園大戰殭屍前,封守仁與何慕早有約定,他那天晚上會找理由單獨調開守護何慕寢室樓的老師,讓何慕一人單獨來到賢者公園裡,用何慕來引出這三具殭屍,然後將自己和梁勇清教授提前佈置的陣法來控制殭屍,最後用天母石來徹底將其摧毀。
“你是害怕?懦弱?膽怯?”封守仁繼續發問,何慕始終低頭不語,他似乎早就料到封守仁一定會問自己這些問題。
見何慕不回答,封守仁臉上露出了讓何慕從來沒見過的失望的表情:“我不知道殭屍是否因你而出現,但你似乎並不是很珍惜你朋友的性命。”
“不是的!”何慕的回答非常堅決。
“你是那個傳說中的天選之子,但你究竟是黑是白,我沒有辦法判斷。”封守仁繼續說。
“如果我是黑呢?如果我真如別人所說,我是黑皇的化身。”何慕反問封守仁。
封守仁先是沉默了一會,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接著用低沉的聲音回答:“我沒有辦法驅趕任何一個沒有違反校規和秘宗法案的學生離開學校。”
何慕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有些無奈,然後對封守仁說:“你沒有辦法分辨我是黑是白,就像我也沒有辦法判斷我身邊的人是敵是友。”
封守仁幾乎想過了所有何慕有可能的解釋,他認為在出賣自己朋友特別是有可能讓自己的朋友喪命面前,任何解釋都是招架不住的。但何慕的這番回答,出乎了封守仁的意料。他用何慕引出殭屍,是想確認何慕是否有與邪惡力量作鬥爭的膽識,同時也在試探何慕是否與殭屍的出現有關。封守仁所想過的最壞的結果就是那個被太陰寄生的陰陽人是何慕自己,煉屍術是何慕用的,殭屍是何慕偷的。但如果何慕就是那個太陰之人,他一定是非常害怕天母石的,可透過賢者公園一戰,何慕不懼天母石,也就直接證明了何慕不是太陰之人。所有關於何慕是黑皇化身的留言在封守仁這裡就不攻自破了。
封守仁在試探何慕的正邪,何慕也同樣在試探自己身邊人的黑白。此前封守仁的確讓何慕自己一個人偷偷離開寢室,來到賢者公園吸引殭屍,但何慕是臨時決定要把周雲青和嚴琪帶上。如果他們兩人因為害怕而拒絕,就證明他們兩個都是貪生怕死之人,何慕也不會再與這兩個一起走進秘宗學校的朋友來往。
當何慕得知自己的身份後,已經決定隨時準備抗擊黑皇,甚至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但如果身邊的朋友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何慕就必須對他們有所保留,不能完全信任,甚至要遠離他們。經過賢者公園一事,何慕可以很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或者其它一切至關重要的東西託付給周雲青和嚴琪。儘管這樣的試探有可能會給自己的朋友帶來直接威脅到生命的危險,但因此而收穫到的真正值得信任的朋友顯然是更加重要的。
聽到何慕的這番解釋,他對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了更深的看法,他說不出這種看法是偏好還是便壞,而就在此時,嚴琪和周雲青從校長辦公室門外走了進來。
封守仁有些不解:“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嚴琪用手指了指何慕,然後說:“是他讓我們在門外聽你們談話的。”
當封守仁讓何慕獨自來到辦公室時,他就已經很清楚封守仁要對他說什麼,所以他提前告訴了周雲青和嚴琪,說自己有話要告訴他們,要他們在校長室外聽自己和封守仁的對話。
“當我瞭解了一些事後,有些事情,我的朋友也必須要知道。”何慕對封守仁說,說完又看向身後這兩個人,然後對他們深鞠了一躬,接著又對他們說:“十分抱歉啊,夥計。”
周雲青走到何慕跟前,半用力的捶了何慕的肚子一下,然後對他說:“要不是嚴琪知道用喚光術可以暫時抵擋殭屍,我們就完了!”
嚴琪很聰明的笑了笑:“我想即便我們都不會喚光術,也不會有危險的,他早就知道有老師在那裡。”
何慕看著嚴琪閃爍著機智的眼睛,微笑著對她說:“你把後半段話說完。”
嚴琪笑了笑,對周雲青和封守仁說:“他試探我們,自然也要試探老師了。”
“如果這學校的教授都沒有辦法對付這三隻殭屍,又怎麼有能力對抗可能捲土重來的黑皇呢。”何慕對封守仁繼續說:“如果所有的教授對黑皇都束手無策,我又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
封守仁突然有點反應過來了,賢者公園一戰,既是他對何慕的考驗,也是何慕對自己的考驗,他很驕傲的笑了起來,儘管何慕的秘宗術的學習成績並不是很優異,但相比成績而言,他對“人”的把控和考量的能力顯然是超越同齡人的。在這樣一個很難真實分辨人心善惡的秘宗世界裡,瞭解人心要比了解“技術”更加重要。
“那條蛇,那條蛇為什麼會出現在賢者公園裡?”何慕問封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