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納賽爾買過來的那個傢伙。”
“沒想到他剛一來就進球了,倒是有點實力。”
有球迷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冷笑了一聲:“新來的……兄弟們,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他見識見識巴黎的球迷文化!”
一幫人端著酒杯附和。
“那是當然,這是規矩!”
“新人需要儀式!”
這時候有一個抱著吉他,留著披肩長髮的年輕小夥子走進來,酒吧裡的人看到他,很多人臉色都不怎麼好,但老闆還是打趣道:“啊,是拉布魯·恩昆庫,哈哈哈!拉布魯,我們正在策劃下一次活動,你要參加嗎?”
拉布魯·恩昆庫抱著他的吉他輕輕撥動了兩下:“奧努大叔,你知道我,我只負責在這裡唱歌,不做其他事。而且,足球是神聖的,所以最好還是適可而止。”
酒吧裡一幫人聽到這個青年的話,“啪”的一聲把酒杯摔碎,拿著半截玻璃碎渣,好幾個球迷一言一語對他嘲諷道。
“瞧瞧,小拉布魯多有素質,但為什麼還是被巴黎聖日耳曼除名了,哈哈哈!”
“嘿,小拉布魯,閉上你的嘴!我們憑什麼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那個傢伙給了你什麼好處?據我所知他是個窮鬼!”
拉布魯梗著腦袋,看向臉和脖子都通紅通紅的這個中年人,皺起眉頭:“你又喝多了,布埃諾大叔!能到巴黎聖日耳曼踢球的會有窮鬼?不過我不能同意你這麼做,這會砸了大巴黎的招牌。”
“哈哈哈!小拉布魯,我憑什麼知道他是個窮鬼?!讓我來告訴你,就憑他第一天坐我的車都不給錢!換句話說,納賽爾花一千萬買了個逃單的人!看著吧,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這個脖子和臉都通紅的中年人就是迪加·熱瓦爾·布埃諾——第一天把高宇洋折騰夠嗆的計程車司機,直到現在他還對高宇洋耿耿於懷,但並不只是因為十歐元的車費。
“嘿,拉布魯,我們知道你的弟弟在那個卡達人的球隊裡踢球,你的父親是電視臺解說員,你確實應該算是‘布洛涅’那幫人裡的一員,但又怎麼樣?和現在的你有關係嗎?流浪歌手拉布魯?”
“別忘了你現在在哪裡!”
但拉布魯看著這些人,絲毫無懼:“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奧努大叔,繼續這樣做下去會毀掉足球,足球是神聖的!”
酒吧老闆奧努大叔直接走出來,瞪大眼睛一臉不甘地盯著他:“拉布魯,我非常同意你的話,足球是神聖的,我們現在就是在捍衛神聖!那個卡達人自從做了俱樂部的老闆,他幹了什麼?改變了最能代表大巴黎的隊徽,以前我們一百二十歐元就能進入球場的中心位置加油助威,可是現在呢?最低門檻都是兩百歐元!拉布魯,告訴我,上個賽季你進入過王子公園球場幾次?”
拉布魯被問住了,沒有說話。
酒吧老闆很得意:“你看,所以這還是我們巴黎人的球隊嗎?這是金元的球隊!所以這就是‘奧特伊’存在的意義——向一切金元宣戰,把足球還給巴黎人!”
“向金元宣戰!”
“向金元宣戰!”
“卡達人滾蛋,足球屬於大巴黎!”
……
這是另一支重要的球迷組織:奧特伊,代表著巴黎郊區的黑人移民,以巴黎城郊的分界點“奧特伊門”命名,同時也是這座城市的種族分界點。
而這間酒吧的名字叫“跨越奧特伊”——最初還是正常的球迷組織,希望透過和平的方式,以足球的名義吶喊助威。
但是現在不同了,尤其是在納賽爾入主之後,投資重建了王子公園球場,提高了門票,高昂的價格幾乎把城市大部分普通球迷群體拒絕在外。
這就是“奧特伊”們開始轉變的原因,而巴黎球迷群體真正的“文化”也來自於他們。
他們是巴黎真正的激進球迷組織,換種說法,他們就是法國的足球(流)(氓)!
什麼是足球(流)(氓)?
這就是一群生活不如意的失敗者,國內的憤青們發洩靠的是鍵盤,而他們靠的是足球。
球隊輸贏與他們無關,敵我都並不重要,只需要搞事,不惜破壞秩序宣揚自身的存在感。
或許比不上最臭名昭著的英格蘭西漢姆“內城人”,但在巴黎絕對是一支很大的力量。
而高宇洋,可是被納賽爾那個窮得只剩錢的金元富豪親手撈過來的人,整個巴黎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