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撫慰一切的藥劑,三個月前鬧得滿城風雨的孫府,如今已經無人提及。
三個月前才剛剛出現的青松觀,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錢塘縣一出家喻戶曉的風景之地。
每天清晨,都有人不辭辛苦跑出二十里外,上山上香祈福。
偶爾有遇到怪事的上山求助,青松子也不會拒絕。
不過他很少出手,往往都是打發兩個徒弟前去解決。
即便如此,碩大的名聲也隨著口口相傳宣揚了出去。
一時之間名聲大噪。
往日裡,總能聽到有人討論青松觀的神奇,今日百姓們的注意力,卻被一場盛大的婚禮給吸引了過去。
特別是住在安樂坊的居民們,午時剛過,就已經成群結隊的趕往李捕頭家,今天可是大日子,有酒席吃的,去的晚了就沒座位了。
大道上,許仙穿著新郎官的裝扮,胸口頂著一朵絲圈紅花,胯下騎著一匹白馬,被一群人簇擁著,引領著後方的喜轎,吹吹打打往家走去。
周圍的恭喜聲不斷,許仙臉都快笑僵了,不停的拱手還禮。
心裡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著與娘子的相見相知何相許。
斷橋上,兩人因為一直掉落的金釵結緣,那如同天仙般的花容月貌,令他懷疑自己如墜夢中。
後來的船艙相遇,一把紙傘扣動心絃,經過雙茶巷,終於在槐樹下兩心相契,這才有了現在幕府華堂的洞房花燭。
這一刻,許仙的胸口被喜悅填滿,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坐在轎子中的白素貞也是心中喜悅,既有高興與心愛之人喜結連理,也有高興終於找到知心人,可以完結這一段因果。
整個迎親隊伍當中,貌似只有一隻跟在喜轎旁的小青,始終保持著冷靜。
畢竟在她看來,一切不過是走過場罷了。
比起許仙和熱鬧繁華的錢塘縣,她反而對青松觀更有好感,當然,這裡面並不包括輕鬆觀的道士。
事實上,迄今為止,她都有些不服,始終認為畢小年只不過是趁人之危,偷襲得手。
若雙方擺明車馬,真刀真槍的正面對抗,贏的一定會是自己。
所以這三個月以來,小青也沒閒著,不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而是著實用功修煉了一陣,可惜好景不長,隨著白素貞計劃實施起來,她能獨處的時間便越來越少。
所以雖然有所收穫,可以僅限於有而已,若說有什麼精進,就是純粹的胡扯了。
婚宴異常的熱鬧。
不是因為許仙儒扇綸巾,而是因為李捕頭的關係,衙門口也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真正的大人物不會屈尊降貴,畢竟李捕頭說破大天去也只是一名官吏,與官員有著天壤之別。
能送一張帖子,順便帶上一些賀禮,已經是很看得起他了。
也正因如此,酒宴上才越發的熱鬧。
上流水席的時候,門口來了三個乞丐。
守門的壯丁剛剛吃的肚滿肥圓,這站在那裡消失,眼看這三個臭烘烘的花子湊過來,連忙驅趕。
“去去去,別在這裡搗亂,到別的地方乞討去!”
三個乞丐一老兩少,老的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少的竟還不足十歲。
三人都是風塵僕僕,遠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