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來軍法官寫了相關文書,辛守備畫押後,便交由石把總負責軟禁看管。
又取出守備司印信,李鎮撫口授書吏寫了奏本,蓋上大印後交與自己的隨從送到急遞鋪去。主要彈劾辛守備爭權奪利,罔顧大局,yīn抗敕命,謀陷同僚,阻抗上差,煽動軍心驅逐朝廷欽命主官。
臨行前辛守備抱拳對羅知府道:“我家中妻兒皆託付給府尊了。
羅知府鄭重的點頭道:“有本官看顧,你無須掛念。”
這真是明目張膽的交易,李估恨得牙癢癢,但沒有去阻止。大家都是有官身的人,他也不想落下個不近人情的名聲,等到朝廷處置下來,若家人連坐再抓也不遲。
從清晨折騰到現在,差不多是午後時間了。
左手印信,右手令牌,李大人正式接任成為府守備司的主管。羅府尊看不慣小人得志樣子,冷哼一聲便走人了。
李鎮撫沒有回縣衙,當即下令,所有營兵校場聚齊,等候再次點閱!
盛夏的午後,烈日炎炎,校場上一絲遮yīn也無,如沸如炙。三個營計程車卒聽到鼓角聲,無不叫苦連天,磨磨蹭蹭的才去校場中站了片刻,便好像要被烤糊了。
李估在大堂上,優哉遊哉的與三個把總喝茶閒談,一直過了半個時辰也沒有出去點閱的意思。
最後還是吳先函把總比較體恤士卒,忍不住提醒道:“營兵尚在外苦侯,不知鎮撫有何示下?”
李鎮撫聞言放下茶碗,起身道:“那便去看看。”
一干人到了校場上,李估頂著日頭凝目一掃,便發現人數明顯不對了”“在營的本該有一千四百人罷?這場中只怕四百都不到!”三個把總齊齊無語。李大人你初來乍到的本來威信就不夠,這樣天氣下聚齊了人馬,自己還遲遲不lù面,誰肯繼續傻等?大部分人只怕不是回營房,就是去四邊樹蔭底下乘涼去了。
難道這是李大人打算找點事情立威,故意為之的?但立威也要講究方式,就算要行軍法,也是法不責眾。如此多人不守令,哪能罰的過來?反而要將軍心全都失去了。
說實在的,三個把總都認為,這怪不得士卒,要怪還得怪李大人自己…上午時候,還覺得李大人精明可靠,怎麼到了下午,就如此不靠譜了?
李估不管把總是如何想的,徑自來到稀稀落落的軍陣之前,與剩餘的三四百士卒面對面,提著嗓門開口道:“滿營士卒,只剩了爾等這些忠勤可嘉,令本官十分欣慰。本縣巡役緝sī鹽不力,本官yù用官軍代之,卻又不知如何選士,今日一見便知非爾等莫屬!凡是不聽號令離開的,暫時沒這個福分了!、,這個訊息傳遍了校場,還在堅守的營兵無不萬分狂喜,被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砸的暈乎乎。
那可是肥死腰包的查sī鹽啊!他們這些大頭兵,每月三鬥米三錢銀,一年剩不下一二兩。如果能去城外緝查sī鹽,每年往少裡算也能賺回一二十兩罷!雖然聽說個別鹽梟有器械,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他們營兵人數多武器好,還能打不過鹽梟?
等到反應過來這不是夢時,在場營兵不約而同的跪拜倒地,有人當即喊道:“願為鎮撫效死!”登時這句話此起彼伏在校場中響起,越喊越整齊,最後合起來的聲音直貫雲霄“願為鎮撫效死”的聲卒回dàng在校場上空。
幾個把總才明白,李大人這次收取軍心,打的主意不是刑罰立威,而是施恩啊,起碼現在這三四百人的忠心度絕對接近滿值了。
至於提前溜號的一千人,只怕腸子都要悔青了。李大人雖然看來不會對他們行什麼軍法,但是失去了緝sī機會,這比什麼軍法都讓人心痛肉痛。
李估笑眯眯的轉身對把總們道:“府城三營要重新分營,現在場中的這些可以編為緝sī營,等本官下令便開赴城外各哨卡分兵把守,共創緝sī大業!下半年運鹽季節快要到了,煩請石把總先辛苦兩個月,吳把總和劉把總以兩月為期輪流上陣。”
“遵命!”三人一起道。
李估想了想,又道:“場上人數不足一營,你們可以調遣兵卒補足了人數。至於其他的營兵,也不是沒有機會,不必著急,安排到明年輪值!”所謂的要補足人數,就是李大人的籠絡之術了,故意留給三個把總開後門、安插自己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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