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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八章 是否還要與你合作?

隨著天子親政,圍繞天子的內宮、內廷、外朝的各種架構便也逐漸成型,擺脫了太后秉政時期的非常規狀態。

但在常規的傳統模式裡,沒有公主插手的地方,現在長公主也就憑著過去十年積攢的個人威望發揮一些影響力,但積蓄總有花光的一天。她新創少府,也算是一種未雨綢繆、另闢蹊徑的做法。

如果內外有序。各行其是,或者一方獨大超級穩定,那她這個長公主就只能遠遠地看熱鬧,沒什麼藉口。可內外紛爭、僵持不下,情況便不一樣了,她便有機會渾水摸魚。

因為放眼整個京城,只有她具備同時插手外朝和內宮、並對天子直接施加影響的能力,還有皇族成員這個天然身份。運作好了。自然可以充當不可缺少的調節器作用,並從中攫取自己的權力。

難怪她心情這麼好,現在這種狀況,只怕天子也頭大,沒準還得請她出馬擺平事情。

想至此,李佑做出嗤之以鼻樣子,諷刺道:“你的想法很好。但你有那個本事麼,小心玩火**!而且還得看對方是什麼人。以我看來。那段知恩深得天子信任,意欲在宮中擴權,對你早就不友好了。你故意放縱他到現在,羽翼漸成尾大不掉,到如今能將他怎麼辦?”

歸德千歲不屑一顧的輕蔑道:“此乃土雞瓦犬、冢中枯骨爾!也就你們才將他當個人物。”

……

李佑無語,如果詛咒就能將段知恩滅殺,他早死了一萬遍了。眼前這女人。最近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都到了這個地步。還如此麻痺大意,簡直不知死活。她真以為大明公主沒有送到鳳陽囚禁在高牆裡的麼?

李佑決定挑明瞭說。免得害人害己,這次的教訓難道不夠深刻麼?他語氣嚴肅地質疑道:“你再這樣沒個正經,以後是否還要與你合作,我心裡須得仔細掂量了。”

情夫那複雜目光裡的含意,歸德長公主怎能不清楚?她今天鸞駕主動到此,也是為了解開心結,畢竟還是要做長遠的露水夫妻。

不過千歲殿下沒有多說什麼,從胸前內襖裡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卷黃綾,放置在桌案上,又輕輕地將這卷黃綾展開平鋪,露出一小段。

這種東西李佑見過不少,當即認出是一封詔書。瞧長公主那視若珍寶的模樣,李佑心裡猜道,難道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先皇遺詔?

眾所周知,先皇駕崩前很是做了一番身後事的安排。據李佑耳聞的情況是,因太子(現景和天子)年幼,所以先皇首先下詔由錢皇后(現太后)垂簾聽政,並指定了張若愚(現已死)、彭春時(現為佔坑次輔)、袁立德(萬年不變)等大學士為輔政大臣。

最後先皇當著錢皇后、太子、大學士的面,口諭由歸德公主(現加了個長字)在天子大婚前負責打理內宮事務、管教內監宮女,駐端本宮昭鳳殿,並賜予歸德公主密詔一封作為憑證。

這是很有歷史意義的東西啊,也是長公主行事最大的法理依據。沒等千歲殿下說什麼,李佑便主動湊上前去,貼近了黃綾凝目細看。

一股特有的清香沁入鼻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它方才藏身之處,李佑心神蕩了一下,又連忙收起,正事要緊。

露出的這段中,前面倒沒什麼,無非是一些授權和勉勵的套話,但是最後卻有幾句不同尋常——

“太子親政後,首位勸天子罷免大臣的內監中官,可請祖宗家法誅之。如違此詔,不得為朱家子孫!”

暖和的屋子內,李佑腦門冒出兩滴冷汗。段知恩向天子進讒言,迫使自己丟官,這是天子親口暴露過的。豈不就應了“首位勸天子罷免大臣的內監中官”一句?之前並未聽說過有其他類似的事情。

難怪長公主對段知恩毫不在意,在她眼裡確實就是“土雞瓦犬冢中枯骨”啊,段公公蹦躂的越歡快,死的也會越歡快。自己費盡力氣設局對付段公公,簡直就好像是兒戲。

太監說到底是皇家家奴,皇家對付太監,也許就是幾句話的事情,哪用文官這樣費力氣。

還有,先皇的心境當真是深不可測,這句“誅殺首位勸天子罷免大臣的內監中官”裡,權術內涵極其深邃,令人回味無窮啊。

歸德長公主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靜靜看著情夫對著密詔鑽研揣摩。不知過了多久,卻見他再抬起頭,滿臉都是誠懇,親熱的叫道:“小心肝,我們仔細談談合作事宜罷。”(未完待續